朝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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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爵迹同人第38章
  “梆梆梆”梆子声清脆又响亮,敲一两下井头街大半个街道都醒了,薄薄的水雾充斥着整条街,人一出来被水雾一照脸立马就精神了,夏季中难得的凉意在此时正正好,可惜现下是七月,一年里太阳干劲最足的时候,再勤快的人也不一定能比太阳早,太阳一露脸,凉意莅时散了一半,“今年这日头出的早哇!”常年在井头街卖混沌面条的鲁老五早早就来了井头街摆摊,摆完摊包包子,一个包子还没包完,这天就亮了,鲁老五抬头四处打量井头街有没有人赶集啥的,手上也没停,看着是个包包子的高手,实际上第一次包包子,手底下不知轻重,眼睛又没看着,包出来的包子中间的面皮高的很,口又不严实,四周全是坑洞洞
  “店家,你这是个啥?”
  鲁老五光打量前头,后头没注意,突然出个声音,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男一女,男的在跟他说话,这一男一女服饰简朴,料子却是一等一的好,女的头上簪着白玉钗,是什么玉鲁老五说不好,但镇上去过皇都的老先生跟他儿子说过,白玉,不是谁都能带的,除了富贵,还说明有本事,有学识“贵客,可是来吃早饭的?小老这混沌,街坊邻居可都说好,要不,您二位来尝尝。”说着鲁老五把那上不得台面的包子丢在摊子后面的小树林里
  “混沌就不用了,我们想找一家医馆,叫回春堂,店家可知在哪里?”司琅一脸可惜的看着那包的丑的可以的包子,心想样子丑点,味道说不定不错
  鲁老五看司琅老盯着那包子,以为司琅是看包子包的丑,嫌弃自己的手艺,所以不来吃东西,当下就想发脾气,又想想那包子卖相确实不好,气登时便短了一截,像是吃了个哑炮,想发火又没道理,闷闷道“沿着井头街直走就到了。”说完没管他们闷头做事去了。
  司杜向鲁老五道了声谢便拉着司琅走了,司琅边走边问司杜“那店家好像突然不高兴了,为什么?”
  “你死盯着人家的包子,又不吃东西,人家以为你嫌弃人家的手艺了呗。”司杜叹了口气,他家的小妹天生就缺根弦,到哪都容易得罪人
  “啊?那店家居然没骂我,这要在昆仑,这会儿都干上架了。”
  司杜冷哼一声,不屑道“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记着呢。”
  司琅知道司杜的老毛病又犯了,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偏见,这么不待见人“你看看,又狭隘了吧。”
  “你不也是,自从看上白银那小白脸之后,又是入世悬壶济贫,又是为他四方奔走,现在连牵连拜火教的案子你都敢亲自来查,还说是为了黎民百姓,我看,你是爱屋及乌吧。”
  “是啊,我就爱了,我就及了,你看不惯啊?看不惯别跟来啊,回昆仑吃你的少爷饭去!”司琅嘴上伶俐,心里却没生司杜的气,他这个哥哥啊,嘴上没个把门的,脾气上来了什么话都骂的出,还总说她没脑子老是得罪人,其实司杜得罪的人比她那是只多不少,只不过从昆仑到人界再到滇城,司杜日日夜夜都不停的在司琅耳边嗡嗡嗡地吵个不停,讲的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司琅看起来沉稳温和,实际上性子和司杜一样暴,早就被司杜缠的不耐烦了,可气这人还是这番做派,真是不可救药!老了一定是惹人烦的醩老爷子,没人敢要,孤独终老算了!
  “你!你!我好好同你讲,你非听不进……”司杜也很无奈,这司琅自从认识了白银,说话做事是越来越没谱了,说来也可气,原本觉得白银这人迂腐刻板,说一不二,最适合管教司琅这无法无天的姑娘,没成想这两人王八看绿豆,看上了,关键绿豆还是单恋,王八早跑了,这傻妹妹还想着追呢。
  这两活宝一路斗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井头街的尽头,回春堂就在街口安安静静的矗立着,地上几片枯黄的落叶为它增添了几分凄凉之意,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却没人去这医馆看病,显得它冷冷清清的,司杜拉着司琅轻轻地敲响了稍显老旧的木门,木门并未落锁,司杜见没人来迎,自己推开进去了,一进里头立时便闻到了一股恶臭,说不清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但绝不是垃圾或腐烂食物的臭味,更像是某些动物尸体腐烂发霉的气味,又掺杂着一点血腥味,实在是令人作呕,司杜观医馆里桌椅整洁,几乎没有尘灰,应该是有人在的,正堂上正熏着香,白色的烟从黑玉似的小香炉缓缓升起
  “奇怪,”司琅指向香炉“这里燃的什么香?我竟一点也闻不到。”
  “这里被恶臭覆盖,什么香也应被压下去了。”司杜不甚在意,他关心的是这里的人在哪里“有人吗?春晓?”司杜大声喊人,可这里还是没人出来,
  “春晓!春晓!”突然内堂传来尖哑的声音,正不断重复着叫着春晓这个名字
  司杜立马前去查看,原来是只黑毛鹦鹉,个头不大,叫声却着实刺耳,见到人来,不但不怕,而且还兴奋地在鸟架上跳来跳去,尖长的鸟嘴一张一合,吐出来的始终是‘春晓’这个名字,
  司琅见此鸟有点灵性,又在回春堂落户,可能知道主人在哪里,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它,“春晓在哪里?”
  这黑毛鹦鹉还真有几分灵性,不像普通鹦鹉一般只会重复人话,它听到司琅问它,先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司琅,而后两只小芝麻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啊转,转的兄妹二人满头雾水,待二人对它戒心稍降时,忽的展翅踩着司琅的头冲出回春堂,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多时便已不见踪影,空留满堂油光蹭亮的黑毛缓缓飘落
  “你绝对是故意的!”司琅抓出落在头发中的一根黑毛,恶狠狠地对司说“要是那乌鸦没有用处,我一定把你的毛送给灶王爷当柴烧。”
  “他敢!”司杜深知灶王的鼠胆,他要是有胆子烧麒麟的毛,当初被自己拔胡子的时候也就不至于躲到金乌屁股后面骂街了
  “他不敢我敢!”司琅瞪了司杜一眼,知道自己这辈子嘴上功夫是斗不过他了,也不欲与他玩闹,不如干点事,“那黑鸟我去盯,你去义庄挑一具尸体回去解剖。”她心里着急,连话还没说完,便急忙忙化为一束劲风向黑毛鹦鹉消失的方向追去
  司杜见她如此上心,与从前没心没肺的姑娘大不相同,觉得她也真是大了,会想事了,不管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司杜都觉得欣慰,可惜这次的事情有关拜火教,这个教派邪的很,鼎盛时期甚至与昆仑与人间朝廷都有不浅的关联,连昆仑早年政治秘辛中都可以见到它们的身形,可见这滩水有多浑,司杜拒绝一切昆仑委任他的职务,自然是不想与昆仑的政客和政治有任何关系,司琅此番查的案子却有关拜火教,“唉。”不知又会有多少人会牵扯进来,可姑娘大了,万年不开的情窦又初开了,这怎么可能拉的回来呦,司杜头一回这么矛盾,抬眼望着司琅离开的方向好久,罢罢罢!总也是舍不得这个妹子的,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说出这一句“缺根弦的丫头,那叫鹦鹉。”
  五日前,司琅得到消息,说白银最近在滇镇东边的叶谭村出现过,因过于担心,不等信息核实便急忙忙赶来,来时正赶上官兵封村,一打听才知两天前叶谭村突然爆发了一场瘟疫,这场瘟疫来的凶猛,短短两天叶谭村几乎都染上了疫病,可见其传染性极强,且前期与常人无异根本无法分辨是不是病患,而一旦发病,将会神志不清,力大如牛,见到活物便会发狂攻击撕咬,并且皮肤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溃烂,脱落,直至死亡,发生病变的皮肤甚至会变成蓝黑色粗糙的样子,现在官府无法确定瘟疫源头是什么,也没有医者敢去治疗,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瘟疫是不可能治好的,只有捣毁疫源才能遏制疫情扩散,官府无奈,只能舍弃叶谭村,防止瘟疫进一步扩大。
  而百年前昆仑也曾出现过这种情况,那是昆仑有史以来最为黑暗的时期,即便是百年后的清水也无法冲刷当年街头巷尾弥漫的血腥气味,疾病的梦魇始终贯穿着那个时期的每一位仙者,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在某一个人与你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也许就会有人倒下或是向某一个人发出带着危险信号的低吼,继而像未开化的野兽一般露出獠牙,再像被罪恶玷污的野蛮又邪恶的灵魂一般,被无形的病痛腐蚀美丽的皮囊,将藏污纳垢的内里剥露出来,浓稠的血浆与腐烂的伤口合为一体,死亡的气息几乎能形成实体,让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疾病使自己如腐烂的苹果一般,从内到外腐烂变质,甚至可以闻到恶臭从自己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散出,在阳光下变成蓝黑色的污秽之物。
  司琅见到村中随意摆放的蓝黑色的尸体,不,应该说是尸块,外表的皮肤被完全腐蚀之后,内脏再没有束缚,一股脑的流出来,就这么瘫成一团,混在泥里,带着暗红色的血浆,像是在外表又刷上了一层黑色的油漆,臭气熏天,放眼望去,有些新死的尸体还勉强能看出是具尸体,其余的只能说是黑肉块,极像食肆后面放置废料的泔水桶中的物什,只不过所发出的恶臭远非泔水可比,司琅抬着步子,小心翼翼的跨过一座座尸山,可还是不可避免的会踩到蓝黑色的污秽之物,她每走一步,心里的熟悉感便越浓烈,司琅几乎是不自控的想象着蓝黑色尸块上正燃烧着鲜红的麒麟火,愈烧愈烈,将世间的一切颜色通通掩盖,只余下那一片火红
  “司琅!司琅!”低沉而又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臆想,司琅神思登时清明不少,刚才的她也不知怎么就魔怔了,眼前只有一片火红,好像有人拿红布将她蒙住了一样,她直觉不对,又不知哪里不对,困顿间发现双臂被谁抓住了,抬头一看,一双深黑色瞳孔的眸子正定定地望着她,阳光照射到眸子中,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珠子便变得与银器一般锃亮“哥。”司琅自己都不知道,她叫司杜时竟带着颤音
  司杜心里着急,风风火火来找她,见人好好的,心里松了口气,嘴上却骂开了“哥个屁,你能耐你当哥,我给你当小弟,半句话没跟家里交代就跑这来了,你跑呀,你再跑呀。看着这一村子的尸体傻了吧?啊?蔫了吧?啊?怕这地上横七竖八的玩意儿有一具是白银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就算地上没他,你哥有生之年一定也把那小白脸剁成地上这摊熊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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