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你叫他冯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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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下午六点左右的样子,夏天,天黑得晚,医院的十八楼看得到沉在远处建筑群后面的太阳,是个明晃晃的半圆。
  单人间的病房里有个人正在削苹果,两个人坐旁边,两个人立在门口,路过的时候实习护士问医生:“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黑社会?”
  医生朝她使了个眼色。
  然后又没有声音了。
  削苹果也没有声音,四个黑衣人站或坐笔直,也没有声音,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有规律的“滴”,病床上的少年闭着眼睛。
  睡颜看起来平稳又安静,面色白得几乎要融进病床,像瓷。
  桌子上的水杯忽然间晃动起来。
  水杯倾倒,削苹果的人险险接住,人群开始往病房外涌,有人喊,“地震了!”
  监护仪发出一声响亮的金属音。
  那本该是声长长的鸣音,像雏鸟被人掐断脖子,金属音骤然停止,少年扯下了胸口的电极片。
  他也在同时睁开眼睛,有些艰难地撑起身体,对放下水果刀的男人说,“扶我。”
  房间的人动了起来。
  以执事服的男人为首的众人听从少年的指示,把他扶上轮椅,他一边靠于座椅,一边用手绢贴向眼睛,片刻间鲜血外溢,绢布泛红,“太慢了”。
  他说:“丢掉轮椅,抱我走。”
  执事得令。
  “别坐电梯,出门左走。”
  “再往左。”
  “逃生通道。”
  一行人走到十楼,挤入逃生通道的人群变多,逃难时每个人的面孔简单晃过,变成一再重复的同一面相,“电梯坏了”、“快跑”、“让开啊!”
  他们穿越人群。
  副驾驶的少年半眯着眼睛,“掉头。”
  开车的人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脚踩油门,车身大摆,压着双黄线急转,“轰隆”一声巨响,指示牌砸在他们刚刚将要驶往的地方,封住了后面的路。
  “上主路。”
  少年掩唇咳嗽。
  他倚着椅背,只在必要的时候开口说话,其余时间静默,盯着手里的手机。
  而手机的页面长久停在通话请求当中,对方迟迟未接。
  在一遍又一遍的拨通中,他一次次下达的指示,轿车避过一次又一次倒塌的建筑残骸,驶往震源中央。
  震感越来越强烈。
  方圆十里的房屋全部坍塌。
  有人哀嚎,有人尖叫,有人在哭,唯他们逆行,越往前方,人群越稀疏,声音也渐渐变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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