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窝窝头袭击白馒头(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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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万不得已,田震是不愿意到周忠贵家里去的,见到尤蕴含他心里就乱,尤其是当着周忠贵。他这次到周忠贵的家里来,就是万不得已。他到县里参加农业学大寨会议,谢书记特别指出,参加会议的社长要连夜向党委书记汇报,三天内拿出实施意见。回到公社,天已见黑,田震没有回家,带着一摞文件直接去了周忠贵的家。
  周忠贵的家里还是那副老光景,尤蕴含在忙活饭菜,周忠贵坐在小饭桌前的小马扎上看报纸。见田震进来,周忠贵并未起身,撂下报纸问道:“回来了?”
  田震跟尤蕴含点点头,径直走到了周忠贵跟前,说道:“谢书记要求连夜汇报,你看,来的也不凑巧”
  周忠贵直接递给他一个小马扎:“坐下一块吃吧。”
  田震婉拒道:“不用了,我回家弄点就是了。”
  尤蕴含将一盘酱肉放到了小桌上,对田震说:“你家里没人,哪有吃的?”
  “我上食堂。”田震答道。
  “呵呵,这不是生活困难时期了,不愁你吃顿饭。”周忠贵对田震说。
  田震看主人不是虚让,也就坐下了。尤蕴含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道:“下班的时候,我碰着克楠了,今天是周末,她去联中接孩子了,等她们回来,我把她娘俩也叫过来,咱们一起聚聚。”
  田震的儿子田亮今年刚上初中,在公社的联办中学,离公社大院七八里地,逢到周末,田震或毕克楠都要把他接回家,做顿好饭慰劳慰劳。当尤蕴含去了堂屋后边的小厨房,田震将包里的一摞文件掏出来,递给了周忠贵:“会议的内容,文件上都有,你自己看吧。临走,谢书记让我给你捎个信,农业学大寨,山区主要是修大寨田,平原主要是抓灌溉网,咱们跟南流公社,既要抓灌溉,又要抓产量,争取亩产过五百斤,给其他公社做个榜样。”
  “五百斤,五百斤,提高一百斤,不轻快,不轻快啊!”周忠贵感到了压力。
  田震却扫了小饭桌一眼,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老周啊,当年你一碗菜汤打发我,那是闹饥荒,现今,困难过去了,你可不能应付差事啊!”
  他的话儿尚未落地,尤蕴含拎着一坛黄芪酒端着一个大瓷盆来了,当瓷盆放在了小饭桌上,田震差点惊叫起来,这是一盆蘑菇炖鸡,还冒着热气。田震赶紧对尤蕴含说:“我收起我刚才的话,今天要饱餐一顿!”
  周忠贵刚把黄芪酒倒在酒杯里,外边便响起了自行车撑地的“嘎吱”声,早已备好碗筷的尤蕴含站起身来,对田震说:“她娘俩来了,我去叫她们。”
  当毕克楠把儿子田亮带进来,向来一板一眼的周忠贵忍不住笑了,因为田亮身上穿着青色的学生装,头上竟裹着红色的女人围巾。
  “亮亮,你这是演得哪一出啊?”周忠贵好奇地问孩子。
  毕克楠一把拽住儿子,赌气似的地对周忠贵说:“亮亮,让你周大爷看看,那些野种太猖狂了!”
  说着,她解下了亮亮的红围巾,孩子的左前额上露出了一块带着血迹的伤疤。刚合上房门的尤蕴含急忙靠上前,问亮亮:“亮亮,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让同学用砖头打的!”毕克楠气愤地说。
  “怎么回事?”田震也站起来,问儿子。
  亮亮噘着嘴,却不肯说话。尤蕴含伸手扶着亮亮的脖子,亲切地说:“走,到屋里去,我给你上点药,不要紧的,一点外伤。”
  等亮亮跟随尤蕴含进了屋,毕克楠才愤愤不平地对周忠贵和丈夫说:“这上初中还不到一个月,挨了三次打了。”
  “谁干的?”周忠贵和田震几乎同时问。
  “大院外的孩子。”毕克楠答道。
  “大院外的孩子?”周忠贵感到奇怪。
  “对啊。”毕克楠说。“可真怪了,上小学时,亮亮跟农村的孩子处得可好了,但一上了联中,跟农村的孩子一块儿住校、吃饭,经常有农村的野蛮孩子找亮亮的茬,特别是放学回家的周末,一些农村野孩子平白无故地围攻堵截他,棍棒打、砖头砸,气死我了!”
  田震也感到奇怪,问毕克楠:“是不是亮亮惹人家了?”
  “哪里!”毕克楠对田震说。“你儿子那个怂样,敢招惹别人吗?”
  “这可就怪了。”周忠贵无奈地晃晃大脑袋,又对毕克楠说:“你快坐吧,先消消气。”
  毕克楠坐下后,田震又问她:“农村的孩子为何对待亮亮这样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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