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风格与人格(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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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忠贵觉得不妙,诧异地望着肖大嘴。
  于是,肖大嘴解释道:“周书记,剩下的四万斤机动粮,刚刚被尤院长领走了三万斤啊。”
  周忠贵并不是那种遇事惊慌失措的人,他清楚这种突变虽然发生在尤蕴含身上,但绝非是她一个人所为,因此,他波澜不惊地朝着肖大嘴“哦”了一声,然后挥挥手,让肖大嘴走了。
  中午吃饭时,周忠贵不紧不慢地回到了家,守着火炉熬制高粱粥的尤蕴含见他回来,神经质地低下了头,注意力完全用在了熬饭的铁锅里。
  而周忠贵却找来个小马扎,坐在小饭桌前,聚精会神地翻阅开了从办公室里带来的报纸。
  等一碗热乎乎的高粱粥端到了他跟前,周忠贵才开着玩笑说:“这不会是机动粮里的米吧?”
  尤蕴含也淡然答道:“那是给优抚对象吃的,比这些好。”
  “你的动作可真快啊。”他的意思是指她领走机动粮的速度。
  “不快不行啊,”在暗斗中,她也不温不火,“二百多烈属、五保户都交给了我,到时候断了粮,出了事,我担不起啊。”
  “就这么一点余粮了,让你一勺,挖掉了大半壁江山啊。”
  “我只要了属于烈属、五保户的那一份,这是党委会原先确定的。”
  “那也得履行个手续啊!”
  “党委早就有规定,动用机动粮,必须经过田震社长的签字,程序我们都走了呀。”
  周忠贵的嘴角浮起了轻蔑的一笑:“既然党委那样规定了,也可以再另外规定嘛!”他的意思分明是追讨领走的机动粮。
  尤蕴含瞅着丈夫说道:“别说气话了,烈属、五保户可都是国家的重点优抚对象,你得罪了他们,恐怕不仅仅是县委委员当不成的问题,你的这个书记也要面临大考。”
  周忠贵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对妻子说:“这不像你的话吧。”
  “我不想坏你,才这样说的。”尤蕴含望着他,眼里带有感情色彩。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吃饭。等到吃完了饭,他一抹嘴说:“真香啊!”他站起来要出去,临到房门时,突然转身对妻子说:“你们已经这样做了,我还能怎么样,唉!”
  这回轮到田震受难为了。临近南流公社发生了断粮,有些改良的土匪为了填饱肚子,甚至重操旧业,窜到了绵延几十里的百草滩,干起了拦路抢劫的勾当。党委书记谭永吉没有办法,来到了侨乡公社借粮,周忠贵随即来了个顺水推舟,让他去找田震。田震清楚周忠贵的心思,也了解谭永吉的心情,可仅有的一万斤机动粮他实在不敢动,因为这是全公社五万群众唯有的救命粮啊!
  起初,田震看在交情的份上,从秦国良的农科队要来了一麻袋玉米良种,想把谭永吉打发走了,谁料这个谭永吉就像一块狗皮膏药,黏住了田震就不放松,上了班,他坐在田震办公室里喝茶水,下了班,他跟着田震回家吃饭,不过两天,毕克楠就恼火了,硬是从公社食堂里拎来了半袋玉米面,说是接待谭永吉的补偿,炊事员陈老四没招数了,只好央求田震,因为没了半袋子玉米面,机关干部三天就喝不上粥了。
  实在逼草鸡了,田震的办法也有了。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拽着等候在那里谭永吉说:“走,弄粮食去!”
  二人骑着自行车一阵奔跑,来到了翠绿的百草滩。田震指着北边一段对谭永吉说:“现在开始拔草,你从你们那一段弄一挎包油草,我从我们这一段弄一包油草,开始!”
  谭永吉拨拉着田震,问道:“耍弄人是怎么地?我找你借粮食,你拽我来拔草,搞什么鬼名堂!”
  田震指点着他的鼻子说:“我告诉你,只有弄些油草样子,才能换来粮食,你不拔,我拔!”
  “说吧,从哪里换粮食?”
  “部队,骑兵团,有了油草,才能省下军马的精饲料,精饲料是什么?玉米、大豆啊!”
  谭永吉顿然开了窍。
  下午,二人带着又青又嫩的油草样子来到了骑兵团,值班参谋把两个人让到了小会议室,泡上了两杯茶就走了。田震和谭永吉在小会议室里左等右等,迟迟不见个人影。田震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没人出面呀?情况不妙。”
  比田震老成的谭永吉忽闪着眼睛说:“这并不奇怪。”
  “此话怎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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