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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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灰木门阖闭,铜环挂上一把黄锁。门前流水潺潺,清可见底。溪水中倒映着离人的身影,萧山平明骏马嘶鸣。
  春衫薄,不舍之情却厚重。程藏之握着颜岁愿的腕骨,直至他腕间鲜红,才松了手劲。本要说的话,在见颜岁愿眉睫眨动一瞬忘却,直接送上双唇。
  唇齿相触,舌尖侵入,缠绵缱绻两情难别。指尖缠绕,心间陷溺。
  趁着换气间隙,颜岁愿微微偏头,“你……自重。”纵然早已支开人,但总归还是不习惯。尤其是思及秦承面前那次,他更加难言。
  程藏之淡笑一声,忽然将他抵靠车厢壁,来势汹涌的令颜岁愿难以招架。耳畔是程藏之湿-热气息,“我从前虽然是恣肆模样,但是从不在儿女情长上。你那幅画,画的也不尽然对。”
  颜岁愿哑然一笑,“信手所作而已。”
  “哦。”程藏之话锋一转,“那你是更中意那样的我?”
  “……”颜岁愿按下他不轨的手,“多思无益。”
  程藏之作罢,却吻他眉睫,极尽温情说:“等我去给你撑腰,等我接你回来。届时,你想看什么样的我,我都给你看。”
  颜岁愿忍俊不禁,不由得抬手拂过他眉眼,“好,我等你来。”
  “这个,”程藏之自怀中取出奏本大小册子,说:“我不比你擅工笔画,但你既然喜欢自重些的,这个应该可以给你路上解闷。想我了,就看看。”
  颜岁愿接过册子,眸中笑意难掩,“不会是你自作的兵书吧?”
  “……”程藏之近些日子难得有阴郁担忧之外的情绪,眼下扬唇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俯在他耳边道:“能让你更了解我的册子,尤其是在帷幄间。”
  “……”颜岁愿眸色一敛,当即出了他的臂弯,“请君自重。”
  程藏之却是看着他渐远的身影,“想知道是什么,就自己看。”
  颜岁愿难以言喻,到底还是忍住转身将册子抛回去的冲动。程藏之的轻浮病,无药可救,唯有自己多多担待了。
  清水、鹿府至青京的路程近乎相等,而清水至鹿府的路程却要远些,三地形成一个三角形状。
  程藏之将要抵达的青京宇内,李深又至李湮处,这次他带着国之玉玺而来。
  李深到底是做了数年的皇帝,他的政-治嗅觉仍旧敏锐。颜岁愿去清水之地月余,都未传来死讯,可见颜氏与程藏之都有异变。他知道,安行蓄一死,三大节度使平衡的局面打破。
  这天下,将来不是姓颜便是姓程。其他节度使并不在乎皇室去留,他们只会观望,保存实力之余寻找机会上位。
  到底一方驻军移动,怎能不知鹿府动静。李深觉着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他必须要在程藏之和颜庭分出胜负前跟李湮清算。
  亡国罪人,一定要是李湮!
  才将进入李湮的寝殿,便有值殿太监匆匆去见一袭绿裙女子。
  李湮见李深惯来都是一副罪人姿态,今日见李深将国玺放在面前,他居然未有动作。既不下跪,也未抽出匕首自证清白。
  李深觉着是时候将亡国之君的名头按在他身上,他又何尝不是呢?他见菱窗生绿意,想,是该解脱的时候了。
  上位者的姿态,上位者的口吻,“朕会传位给你,去离宫做太上皇。你尽可不必担忧朕日后会干政。”
  李湮静坐,忽然而笑,“我现在知道父皇为什么要选你了。”对李深投以鄙夷的目光,“你跟他果然是父子,一样自私自利,一样自以为是。”
  “你敢对朕不敬!”李深当即就要拎起李湮衣领,对方却快他一步扼制住他的喉咙。
  “你真当我比你这副被香熏坏的龙体还要废物吗?”李湮一扫往日春风拂面的柔软姿态。
  李深惊愤之余,竟忘了反抗。险些被扼断脖颈之时,李湮才作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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