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院(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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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了,你真正不该的是自欺欺人,不见黄河心不死,假如你早在发现身体不对时自我纾解,也不至于落到这么难堪的境地。”
  祁曜既饮了霍荧的血,便一并承了他的毒,哪怕在她身上稀释了数倍,对她也是不可承受的。
  面对晷如此直白的指责,祁曜脸上的平静再也挂不住了,要她亲口承认这一点,简直是双重的难堪,对晷展露出动物性一面是羞耻,被死人算计是耻辱。
  她不发一语,睫毛颤了颤,然后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对襟自肩头滑下,露出少女皎白的肉体。
  她的肌肤很白,在昶境的几年里,为了隐藏黥纹的存在,哪怕炎炎夏日也裹着数层衣服,那些在西格马空间站厮杀搏命所留下的伤痕,早在登上跃渊号后就被抹除,而与杜坤阳一战留下的伤疤不知为何也奇迹地消失大半,能看出的的唯有最严重的两道,分布在侧腰和大腿,前者几乎将她拦腰斩断,后者则留下一道深痕。
  单看这些伤疤无疑是丑陋的,但与覆盖小半个身躯的叁头蛇黥纹相呼应,显出一种别样的瑰诡之美。
  这不是一具楚楚可怜的柔躯,而是一把磨砺过的武器,晷比任何人都清楚,很久以前,它是怎样一副既不白皙也不柔美,瘦骨嶙峋的模样。
  但现在,这具身体透着年轻健康的光泽,因渴求垂怜而透着几分薄红。
  昙照的手指落在她的左肩,叁头蛇中狰狞丑恶的脸上,缓缓道,“迷心于违情之境,引起忿怒者,是为嗔。”
  那指沿着背脊,经由蝴蝶骨落至脊骨一侧,似笑非笑的蛇脸,“迷心于顺情之境,引取无厌者,是为贪。”
  指经由侧肋,滑至左乳侧下方,安详闭目的蛇脸,“迷心于事理之法,从狂惑生闇钝者,是为痴。”
  他的话语不含情欲,语调淡淡,有如吟咏,祁曜听得似懂非懂,她也已经来不及去懂,昙照的手终归是落在乳上,揉捏,令她发出一声轻声的喟叹。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已不由祁曜自己决定,她的身体被彻底的打开,由上及下,由外而内的每一处都沦为他的属物,而她所做的,唯有死死咬住唇,将亟将出口的每一句呻吟都咽回去。
  这是她维持不堪一击的自尊心,唯一能做到的。
  身体落至欢愉之底,意识却越发明晰,祁曜终于想清楚她为何会感到恶心,并不是这种行为本身有多么不合理,同霍荧鸾颠凤倒之时,哪怕内心愤怒,她同样可以心安理得的沉陷。
  晷是清明无欲的,昙照不过是他拿来取悦自己的工具,情欲于晷而言是人类不值一提的“爱恨忧怖”,他本身不会从这行为中获取任何满足,她却不得不在这满怀审视意味的行为中丑态毕露。
  身体因再度攀至顶峰而微微抖着,她闭上眼,想着,这不公平,但又无可奈何,晷终究与她是不同的。
  霍荧说的没错,晷只不过是个无形无影的异质者。
  昙照的动作因她的轻慢顿了一顿,“为什么不看我,还是说你比较想换附影来?”
  祁曜便睁开眼,眼里寒凉,说不好跟犹带湿气的银发哪一个更冰冷些。
  “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就叫附影,我只给那一个取了名字,附影就只是它自己而已。”
  “天真。”脑里晷的声音与身前昙照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附影也好,昙照也罢,哪怕是玛莲和亚撒,都不过是拙劣的人类复制品,为他所用的工具罢了,既然他碰触不到世间万物,它们便成为他的手足,他的触须。
  这样想着的晷却忘了,最初相遇的他,在祁曜眼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拙劣低等的存在。
  回到银星的他已近似无所不能,无论祁曜想要什么,他自认都能满足她。
  但偏偏,她看中了霍荧的焚炀永劫。
  “你的晷,是天底下最简单纯粹的存在,因为左右他意志的是精密的演算公式,而不是个人感情,换句话说,他其实没有任性的权利,凡被他认定合理正确的事物,他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霍荧的这席话倒是一点没说错,哪怕晷不赞成祁曜这种做法,但这是一笔祁曜主观意愿认可之下的公平交易。
  何况霍荧就要死了,一个死人,在晷眼里是一团不具意义的有机物,根本构不成威胁。
  令晷在意的是祁曜,在他看来,祁曜对焚炀永劫的渴求,未免太强烈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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