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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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他就剩下最后的一个目标,马维远。可是他哪儿来的信心认为自己可以杀掉马维远呢?
  警方现在已经对马维远采取了严密保护,想要绕开警方所有人的视线,成功接近马维远身边并且实施谋杀,简直比登天还难。
  既然如此,他如今过早地将自己的行迹暴露出来,就不怕在他杀害马维远之前已先被警方逮捕吗?
  还是说,他目标里的最后一个人并不是马维远,或者这个目标杀不杀都无所谓,只要前几个人报复成功就好?
  不对……这么想也不对。
  如果凶手对下一目标是处于一个可杀可不杀的状态,罗祁就不会平白无故地失踪。
  在尚未确定是否要进行犯罪之前,凶手——或者现在直接将怀疑对象代入进来考虑——付明杰选择对罗祁下手的可能性会有多大?他心里一定明白,只要罗祁那边出了任何问题,聂倾都一定会加强对他的监视,这对他而言显然不是什么好事,行动的自由度和作案的可行性都会大大降低。
  除非,他有不得不让罗祁消失的理由……
  嗡——
  车中间用来放水杯的槽里忽然传来一阵震动,聂倾瞬间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上车前忘了连接蓝牙,只好先将车靠边停下,看是袁亮的电话,便开了免提接通,一边点“设置”一边道:“亮哥,是我。”
  “喂聂倾,”袁亮上来也没废话,直接说道:“你让我查的九五年发生在付明杰父亲身上的事故我已经查到了,是意外坠楼身亡。”
  “意外坠楼?”在袁亮说话期间聂倾已连上蓝牙,又发动车开上主路,将雨刷器的速度提高一个档位后问道:“知道坠楼的原因吗?地方在哪儿?”
  “嗯……”袁亮犹豫了一下,“坠楼地点是在东泽区富民街道上的平城冶炼厂家属院内,四号楼501。不过这个坠楼的原因实在是……”
  “怎么了?”聂倾听出袁亮的语气有些微妙。
  袁亮又轻轻吸了口气,声音刻意压低了说道:“你知道么,在那次事故中死的其实有两个人,一个是付明杰的父亲付斌,另一个则是当时住在501的租户,名字叫林妙青。”
  “姓林?双木林吗??”聂倾脑海中的某个地方仿佛瞬间亮了下,他又追问一句:“是名女性?”
  “嗯,是个年轻女人,死时只有二十六——啊!”袁亮忽然惊叫一声,“等等!这个林妙青还有个儿子,当时四岁,报道上没有登名字,该不会是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叫林暖的孩子吧??”
  “有这个可能。”聂倾定了定神,又道:“对了亮哥,你还没说坠楼的原因。”
  “噢对——”袁亮那头传来几声键盘的“噼哩啪啦”,“据当时在场的围观者说,这个林妙青好像是个小|三,就是跟付斌搞在一起,结果被人家老婆找上门来了,争执之中推推搡搡的就给推到了窗边,最后好像是因为付斌怕老婆,帮着他老婆一起打骂,一不小心把林妙青推出窗外,而林妙青又死死拽着付斌,这才让两个人一起掉了下去。”
  袁亮说着叹了口气,“林妙青是当场死亡,付斌当时重伤,是在被送去医院的途中死的。”
  “照这么说……林暖很有可能是付队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聂倾双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道:“可是,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不等于说付队父亲的死是因为林暖的母亲?而且林暖的母亲还是破坏他们家庭的第三者,付队的母亲可能从这件事故之后精神状态就不太好,最后甚至因为患上严重的抑郁症而自杀,付队应该很恨林妙青和林暖才对……”
  “抑郁症自杀?”袁亮听后啧了啧嘴,“你们这位付队长的身世也够凄惨的,怎么平时听你说的时候还像是个挺爽朗的人?一点阴影都没留下吗?”
  “怎么可能……没有阴影的话,谁会随随便便杀这么多人……”聂倾咬紧牙关道。
  而袁亮听完又啧了两声,“聂倾,听起来你已经认定他是凶手了?那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已经被你认定是凶手的人,怎么还能整天大摇大摆地在你们市局里头当队长?你们倒是该抓抓、该审审啊!”
  “拿什么抓?”聂倾看着车窗外已被水气渲染得迷蒙暗沉的天幕,目光似乎也被映衬得深浓厚重起来,声音听上去也比平时多了一分化不开的粘滞,“亮哥,凶手在这几次的案件中,没有留下任何一点跟自身相关的证据,至少我们目前没有发现。而现在我们手里掌握到的,都是一些辅助性的、建立在自身推理上的情况证据,确实的人证、物证却一个都没有,你让我以什么名义去抓他?”
  “可也不能任他自由行动吧?至少你现在知道了他跟林暖之间有联系,而林暖又是这几起案子中凶手杀人的主要动机,把这三者结合到一起,至少可以先对他进行询问。在询问的过程中你可以拿林暖的事套他的话,只要能问出一点破绽来,之后的事不就好办了?”
  聂倾一边听一边默默摇头,等袁亮说完他终于轻轻叹了口气,“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你以为付队是什么人,一个在刑警队干了十三年的老江湖,怎么可能轻易被我套出话来?如果他反咬一口,说我为了破案急功近利,还没有拿到确切证据就来诱供,那事情就说不清楚了。即便我真的能证明林暖是他的亲弟弟,可是,他恨林暖的理由要比他帮林暖复仇的理由充分得多。如果他对警方的其他人说他心里巴不得林暖早点死了,你认为大家会更愿意相信哪一种说辞?”
  “这……”袁亮顿了几秒,随后有些无奈地叹道:“也是,就连我现在也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帮自己父亲小|三的儿子报仇?难道真是血浓于水么?”
  “这件事恐怕只有问他本人才能清楚了。”聂倾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脑海中却隐隐浮现出一个念头。
  他好像,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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