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饿(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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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有在你眼前啊,我分明是站在你身侧呢。”春花理直气壮,手里还是握着碗勺,“我爹娘教过我的,不能白吃白拿别人的,我想替你做点事……”
  “不用了,何姑娘,这事我来就行了。”垂柳碍于荣习还在,带着笑对春花说,手上用了力去夺碗和勺子。
  春花不肯,手上力道未松,嘴上还说着话:“姐姐去歇着吧,让我来。”
  荣习被她们这番争执惹得闹心,撂下筷子,脸色也不大好看了,说道:“何春花你松手。”
  可紧接着屋内响起一声清脆的‘啪’,毫无疑问是春花和垂柳手里的那只碗落地碎裂的声音。原来是春花想听了荣习的话,打算将碗还给垂柳,而垂柳却想看春花出丑,故而也不和她争夺,想将碗让给她,哪成想两人同时松了手,那碗就这样正正当当摔在地上,碎了
  荣习瞧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脸色顿时沉下来。这丫头果然是个败事的,只会添乱子。
  春花低头看着那破碎的瓷片,愣了下,又赶忙蹲下身去,嘴里不停说着吉祥话:“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眼看着春花已经蹲下身去,垂柳也不好再闲站着,赶忙也蹲下去。
  “姑娘别动,我来吧。”
  春花却似没听见一般,仍旧用手捡着地上的碎瓷片。她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明明是好心,怎么就干了坏事呢?她只是想来帮帮忙,与他多些接触而已,并不是成心来捣乱的。
  荣习半晌没有动静,紧抿着唇看着眼前事。这丫头笨手笨脚摔碎他上好的白瓷碗就算了,竟然还蹲下去忙着收拾,他又不是没有丫鬟伺候,用得着她?垂柳是他的丫鬟,每月要付工钱,这些琐事是她该做的,春花忒没眼力见儿,怎么能抢他丫鬟的活做,那他岂不是白付了垂柳月银?
  荣习觉得自己好歹也是这家里的三爷,是个主子,万不能让春花驳了他的面子,她不能跟他的丫鬟抢事情做。
  于是,明明离荣习更近的垂柳蹲着身子,眼睁睁看着自家三爷站起身,直接伸手越过她,一把捉住正忙着捡碎片的春花的手腕,握紧在手里将她提溜了起来。
  “你手脚不利索就少添乱,这些活计有垂柳她们做,你这人能不能别总想着抢别人差事?”荣习攥着春花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低头不经意瞥了一眼她的双手——白净倒是白净,也够纤细修长,只是不大嫩,才十几岁指尖已经有了薄茧。想来是她从前在家时没少帮着做家务。
  荣习被这念头将原本未说完的话哽住了,竟是没忍住,手向下挪着,抓住春花的指尖轻轻揉了揉。
  春花没注意他手上动作,只还想着那瓷碗的事,张口道:“可碗是我摔的呀,怎么能让垂柳姐姐收拾?”
  一席话让荣习陡然惊醒,立刻甩开了春花的手,脸又板起来,瞪了春花一眼。
  “那碗明明是你们各持一边,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你摔的?再者就算真是你摔的,她也该收拾,这是她职责所在,你说是不是?”荣习低头去瞧了垂柳一眼,得了她一声‘是’,才又看回春花,“你听,所以你给我少管闲事,老实待着,你笨手笨脚的,别再割伤了手,大早上的我这仁禄堂可不想见血光。”
  春花呆呆地听完了荣习的这些歪理,她见荣习确实没因为她摔了碗要怪罪她,心下也送了口气,不仅没被荣习恶狠狠的样子吓到,反而还对着他笑了。
  “那我听你的,不收拾了。”
  “嗯。”荣习见她这般听话,很是满意,点点头,带着李明走了。
  春花自然是要跟上去的,只是今日荣习似乎有准备一样,他前脚进了门,春花刚想也进去,就被李明拦住了。
  “姑娘,三爷有事忙,您回去吧。”
  “哦。”春花应了声,探头往里瞧了瞧正往书桌边走的荣习,他那桌子上现下堆着好几本昨晚上还没见着的书册,想来是当真有事情要忙,春花便笑着应过李明,回了自己院子。
  春花虽是爱缠着荣习,但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他若有正事要办时,还是会很有眼色地不去打搅。
  只是起先还好,春花每天趁着饭时过去,能在荣习从书房出来用饭时瞧上他几眼,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话。可是一连四五日,春花都只能同荣习打几个照面,时间一长她便不高兴了,如今跟着他回了青州,怎得相处的工夫还不如在崇安赌坊时多了呢?
  于是春花便越发怀念从前在赌坊时的那段日子,荣习就是那时候润物无声地走进了她心里,然后竟再也不走了。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她硬要将他留在心里,不肯放人走了。
  春花有个哥哥□□山,运气好跟了个有本事的人,进了崇安城最大的赌坊当差。这年正月一过,春花便辞别了父母,独自一人前往崇安投奔哥哥去了。
  春花独自一人来投奔哥哥,少不得是要挨他几句骂,但人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再撵回去,春山在赌坊管事的卫渊面前还是说得上几句话,如此便让春花留了下来,但也只让她在后院里打打杂,并不让她往前头赌坊里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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