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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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仁珩哼道:“切!你珍惜吧。我去平宁关之后看谁还跟你这么说话!”
  皇帝问:“这次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等你大婚的时候再说吧。”许仁珩转过身来看着皇帝,“我听说太后娘娘给你选好了几位闺秀,你决定好没有?”
  皇帝端起茶杯意味深长地说:“你觉得呢?”
  许仁珩瞪着皇帝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不同意!我家没人会同意的。你别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强抢民女,我姐才不会嫁你!”
  皇帝:“一说这事你就急,当时在草原的时候她都跟我说明白了,只是我这心里还总抱有期望。”
  许仁珩:“趁早别再期望了。我才不会让我姐嫁给你呢!”
  皇帝笑道:“当国舅不好吗?”
  “不稀罕!”许仁珩摆了摆手,“我走了,后天出城的时候记得来送我!”
  皇帝送走了许仁珩,便转身往勤政殿去。他站在勤政殿的门口看着自己四哥的身影,又想着刚才许仁珩的话,一时思绪万千。
  一直到太康十三年夏天,皇帝才终于选定了自己的皇后。
  帝后大婚之后,夏翊清便渐渐开始还政,除非十分重大的事情,否则轻易不再开口,全凭皇帝自己处置。到太康十五年初的时候,夏翊清已经和大臣们一样,只有朝会当天才会出现在宫里。
  太康十五年三月,夏徖清正式亲政,成为了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可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原先是每季病一次,亲政之后便是每月都要病一次。无论皇后怎样劝慰,他都始终放不开手脚。
  其实说到底,这是早就埋下的隐患。当年开宇皇帝夏祯选择留子去母,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他的生母和嫔是个温顺到有些懦弱的女子。若说夏翊清的养母那些年是刻意低调,那和嫔便是真的毫无存在感。
  夏祯当年自知时日无多,把自己的几个子嗣翻来覆去地挑选了好久,最后选定了最小的儿子,因为他曾经听人说过,孩子就是一张白纸,教什么便是什么。可夏祯忘记了跟他说这话的那个人还说过一句话,叫“性格是由遗传和环境共同决定的”。
  细说起来,夏徖清是最不像他父皇的。他的大哥有父皇的仁厚,二哥有父皇的狠戾,四哥有父皇的英明,七哥则把父皇在文学上的造诣学了个十成十。只有他,似乎没有遗传到父皇的任何东西,只从自己的生母那里继承了平庸和畏缩。
  敏感脆弱的少年天子在周遭敦促、比较的目光中,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和兄长的差距,而更让他难过的是,这差距不是因为后天的努力,也不是因为年龄的差距,而是天资。
  他听袁徵讲过他四哥如何用一周的时间处理了信州的事情,他也知道当年他四哥是如何替自己挡住了意图篡位的夏卓清,他更明白这些年的国运昌隆是如何而来。
  当皇帝几次挽留无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四哥离开京城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以后的路只能他自己来走了。藏在心底多年的恐惧和焦虑终于压倒了他,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意志力。
  最后的弥留之际,陪在皇帝身边的是皇后、许仁珩和夏长纾。那是他的妻子、他唯一的朋友和他的接班人。
  “四哥啊……”皇帝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四哥,弟弟对不起你啊……”
  夏徖清临终前一直念叨着他的四哥,若说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应该就是临死前没有再见他四哥一面。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四哥一直都在,就站在窗外看着他。只是他的四哥既然已经避世,就不能再出现在宫里,更不能在这个时刻出现。
  太康帝一生最高光的时刻,大概就是在死前给自己定下了谥号,更让人觉得惊诧的是,他给自己定了一个“平”字。自古以来除了早殇的帝王以外,很少有皇帝用中谥,而太康帝自己给自己用中谥的作法算得上是空前绝后了。
  他在圣旨上将太康朝的安稳顺遂归功于先帝的英明和祐渊忠寭亲王的辅佐,自称“资质平庸,碌碌无为”,不敢接受后辈对他的上谥。
  夏徖清就用这样的方式在史书上留下了深刻的一笔。
  至此,太康帝的一生,结束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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