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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九又飘飘渺渺地回忆起,小时候,族姐在寒冷时,可运气暖身;在炎暑时,可屏息去热。族姐和長君都是乾元,既然族姐能做到,那想来長君也能做到。
  “近来,碧玺总是贪嘴吃茯苓糕。”
  “定是因着蔻香的缘故。”
  初九偏过脸,恰发觉長君也在看着他。二人当即相视一笑。
  南诩荒。
  因龙族与鹭族合力斩妖的缘故,此处阴气缭绕,血腥冲天。两族的将军与资深长老行在其中,以长明灯探测妖孽的气息。
  龙王叙善带着人,前来巡查。
  映雪正拢袖敛神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她穿一袭秋香色留仙裙,胸前掩着嫩黄的芙蓉垂露抹胸,面上微施粉黛,檀赭画眉,酡红点唇,眉目间还是淡淡的,任是无情也动人。
  昙云绫便拢在襟袖里。一至这南诩荒,不由自主地,映雪想到了自己的生身父亲。
  她的父亲名唤叙元,曾经也是陵海之王。
  “映雪。”叔父叙善淡淡开口,“不承想,我们收了那么多神兵利器。这一步走得值。”
  映雪双手前合,袖口相并,温声道:“恭喜叔父。”
  “眼下如此,也甚好。”叙善沉沉地叹息一声,旒冠上的珍珠串彼此想触,发出泠泠之音,“初九在仉山,与夫君琴瑟相调。你还留在叔父身边,心结也解开了。”
  映雪道:“儿臣既答应了叔父,便不会离开陵海。”
  叙善蓦然握住映雪的玉手,另一只手也抚了抚:“叔父知道,让你受委屈了。可是叔父养你这一年余年,可有一日让你受过委屈?”
  一切皆已尘埃落定。映雪想,再纠结,再痛苦,再愁怨,皆无济于事。
  “叔父,我不再怨你了。”映雪轻轻阖上清冷的眼眸,面孔沉静,“从前那些事,我都释怀了。往后,叔父,我,还有初九,我们三个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龙王身边的那些提灯小厮和引路小厮,见少主和龙王说着私密之语,皆一声不响地退到数丈之外。
  叙善含笑道:“你能想得开,叔父便放心了。”
  与此同时,叙善望着南诩荒那些诡异而巍峨的怪石,亦幽幽地沉浸在回忆中。
  当年他设局谋害兄长,是向蛇王讨的秘药。如今他还记得,那是一颗冷碧色的丸药,搁在锦盒里,散着幽幽的寒光。
  非他叙善狠心,着实是兄长太过荒淫无道,简直要将偌大龙族拱手让人,任其被他族鲸吞蚕食。若再不行动,便是灭族之苦。
  是他在几经纠结下,买通了兄长身边的侍婢,让侍婢将这冷碧色的丸药放入烈酒里。然后他再令禁军斩杀这侍婢,生生灭了口。
  兄长死后,叙善从此背上沉重的自责,感念自己的弑兄之举,永远痛心疾首。
  好在兄长还留下了一个女儿。
  这是个绝佳的女儿,既是陵海嫡传的白龙,又是乾元。他只有一个坤泽子嗣,可以将欠兄长的,都还给兄长的女儿。
  叙善再望向映雪时,只见映雪微仰着玉颈,不知在看向天边什么方向。她眼角的龙鳞,正随着霞辉闪耀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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