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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活泼,也静敛。温柔的同时又肯坚持自己的原则。一切都恰到好处。
  他知晓,此时初九并不曾睡着。
  長君思忖片刻,伸手拨开朱砂红的锦被,妥帖地盖在初九身上。
  “不若我起个誓?”長君凑近了,也不敢去乱动初九,只低声道,“我起誓,倘若再敢醉在你膝头,让你丢颜面。我便丹魂俱焚!”
  丹指的是内丹,魂指的是神魂。所谓丹魂俱焚,自然是极正经的誓言。
  初九低声道:“莫再说话了。无论你说什么,我听着都觉得不舒坦。”
  長君细细思忖他的语调,腿侧初九应当是气消了七八分。便伸手将初九抱在怀中,果真什么都不再说了。
  翌日卯时末,恰逢朝会不升。長君便带着一壶洛神花酒,去往狮后的寝宫月仲宫里问安。
  昨夜落了几个时辰的霜,長君行途中,看得梅花上都沾染了一层雪白。他不由心泛欢喜。若是初九看到了,必要比作是“撕碎的白绫”。
  若是蔻香,她则要说成是“霜糖”。
  長君将绕在食指五六圈的剑穗松开,带着小厮曲觞踏入月仲宫。
  狮后穿着金绸寝衣,正在赏玩一盆姚黄牡丹。她见長君走进来,眉间便存上一缕笑意:“哟,终于是知道回来了?”
  曲觞将洛神花酒搁在桌案上,行了个礼,转身退下。月仲宫里到处都是层层叠叠的岚纱,若是放下来,便有与世隔绝之感,飘逸风雅。
  狮后向来嗜好饮洛神花酒,長君从来都记在心上。
  狮后望一眼那酒,启开一看,果真是洛神花酒,她与長君闲话家常道:“得了空,你劝劝蔻香那丫头,也不知什么缘故,她总不肯成家。”
  長君的指尖勾上姚黄牡丹层层叠叠的花瓣,他轻笑道:“不成家也无妨。她不成家,不也日日过得逍遥自在。”
  “话不能这么说。”狮后摇一摇头,她以指尖轻轻拢着绾成倾鸾髻,“不成家,终究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長君朝狮后笑了,“规矩二字,颇多束缚,好没意思。哎,由着蔻香罢!其实不只是蔻香,母后,你看,外族那些年纪比蔻香大的,譬如龙族的映雪,不也孑然一身。”
  狮后黛眉微蹙,声音一紧:“你看你,又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你到底劝不劝蔻香?”
  “劝,自然劝。”長君笑着应下,心里却思忖,今儿出了这月仲宫,我便将此事跑到九霄云外去。
  与此同时,初九临窗而坐,见窗外雪景旖旎,心中蓦然想起多年前的一桩陈年往事。
  小小的他追着小小的族姐,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雪地里。族姐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又变得冷漠。初九如今犹记得,族姐的腕间挂着一对儿如意纹银镯。
  “族姐,你等等我!”
  “你快一点儿。嗯?”
  “族姐,我听父王说,乾元与坤泽天生登对。呀,真巧。族姐是乾元,我是坤泽,往后族姐娶了我罢!”
  遇到長君之前,初九向来觉得,他的族姐又温柔又沉稳,还会照顾他。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映雪却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我不能娶你的。”
  书台下,赫然是一本龙族的典籍《恪子经》。初九看着这本典籍,便会不由自主想起往昔岁月。
  未回捧过来一碟藕丝芙蓉酥,搁在初九案上:“御膳那儿新送来的,请公子尝一尝。”
  初九微微一笑,拿起随着酥点一并送来的霜青瓷筷,尝了一口,觉得满颊香甜。未回好歹是从小便伺候在初九身边的,初九的目光落他身上须臾,道:“你还记得么?小时候。我还想着嫁给族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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