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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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是很清楚啊,风音她绝口不提原因,所以我们也不打扰她了......」周遭的同学点了点头后,她又继续说了下去,「田径选手最重要的不就是能够跑动的腿吗?我们猜,大概......她大概是脚出了什么问题吧。还是不要去刺激她比较好,毕竟听说她本来都被协会相中要参加选手权大会的,现在的状况她应该很难接受吧......」
  「......足够了,谢谢。」
  「欸?啊......嗯......」
  不想再听更多,千切转身望着方才风音离去的路径。他在谢过她的同学以后,便朝着反方向缓缓拄着拐杖离去。
  他从未感到如此愤怒,愤怒自己才被羞辱了一顿,愤怒风音对他避而不见,愤怒她放弃了一切却连原因都还得靠他自己拼凑......他愤怒,愤怒自己其实也没有做好面对她的准备。
  把才能看得比什么都重——这是他一贯相信的理念。而退了社的风音就像在说她已经失去才能了那样,此刻的千切竟不知向她拿出什么安慰之词才不会显得像是怜悯。
  更可怕的,或许是他「也」不再被相信会成为世界第一这件事。
  那些路人说的话,爱说多少就让他们说。但若风音也是这么认为,这可让千切咬着的牙磨蹭的喀擦作响。
  我才不会被那点程度的废话击倒......才不会就这么放弃......!
  死命的復健,是为了能重新追求梦想,也是为了再次相信自己能够达到成为世界第一的未来。
  给我好好看着吧,等我痊癒復出以后,你就去责怪没有坚持下去的自己吧,笨蛋......!
  迈开了步伐,千切不甘的瞇起眼睛,双唇不满的极力抿起。
  那个时候,千切是如此单纯的坚信着自己的未来依旧如他所想。
  淡出球场也一个多月了,站在楼顶上的千切望着昔日的队友一如既往的在场上奔驰着,他就只是淡淡的倚在网上看着,彷彿这一切已经离他太遥远。
  想像着自己依然能像过往那样无敌的千切,在重新站上球场后才发现,他那双飞毛腿早已被名为自我怀疑的重重枷锁给困住,变得不再迅捷了。
  优势尽失的他,快感全无的他,在几番挣扎与妥协以后,慢慢的让足球退出了自己的生活。
  仰望着天空,那片蔚蓝让千切想起那曾对自己投射而来的、炙热无比又真挚澄明的目光。
  在学校里纵使偶然远远的瞧见了彼此的身影,都像是不认识那样,两人从此形同陌路,再也没有一丝交集。
  奔跑一直是他们俩之间的桥樑,如今,哪一方都不再有维系彼此的能力了。
  散落在肩上的金发在千切眼里看上去竟变得黯淡无光,蓝天般的双眸失神的近乎没了灵魂,光是短暂的瞧见那副模样,就让千切难以接受这是曾与自己比肩的那个少女。
  失魂落魄的,彷彿从没和他谈过那些梦想那样。
  事到如今,千切也没有资格再去评判她什么。失去了才能的他们,是没办法追逐理想的。
  风音那简直换了个人似的沉沦,触动千切心底深处的恐惧。
  失去自我,意味着失去前行的所有动力。
  平淡的令人作呕的日子若是习惯了,一切就真的结束了。可是,就连心底最后一丝信任至今都没能得到回应,这让过往的那段时光变得几乎像是做梦似的虚假。
  什么啊,这份心情......
  憧憬他的人,明明是她。说要追上他的人,明明是她。靠着共享喜悦而率先走向他的,明明是她。
  明知自己也没有去寻回她,却埋怨起她来的千切蹙起了眉头,「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被他的速度迷住,他被她的脚程吸引。在双双失去才能以后,这个平衡被打破了。
  在未来完全不会回想起的无益关係——这在当初以绝对不平等才能所订下的内心标准,如今正嗤笑般的在反噬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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