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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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归垂了眼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来神灵虽然高高在上,也难以断绝七情六欲,正如玉阳真君,对待令师妹,看来也远远超逾了同门兄妹之情。”
  “哼,别拿本神君与你等凡夫俗子相提并论。”
  但玉阳真君的眼睛里到底是闪烁了,从一开始自保之余有限度的干预,至如今他自己何尝不明白自己已经过度?泄露天庭之事于他而言虽然不至于遭受天道的严惩,可毕竟有损修为,他原本已经不需再历天劫,可经此一事后,恐怕会受追责入世历劫了,历劫可谁也不敢担保能得平安,即便他贵为太清境神君之子,亦存在难厄。
  这根本不是他应为之事。
  “真君之所以犹豫,应当也想到令师妹即便享获天赦,重归天庭仙位,也绝对不会乐见她不惜用神灵亡丧一博,结果仍然不能挽救她曾经友爱的亲朋惨遭迫害吧,那么遇赦可有任何意义?而今的姜晚溪,虽然可能为令师妹轮回入体,不过姜晚溪的意愿却与令师妹的意愿背道而驰,小民没有如簧巧舌,不敢自大是小民说服真君,真君应当已经开悟,所以今日才愿意泄露天机。”春归毫不犹豫拍了个
  神仙屁。
  “罢了,犯不着吹捧本神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再不干涉你们的行为,你们和秦王各凭手段吧,顾氏,倘若姜晚溪死后妄执不消……”
  “放心,就凭令师妹不惜舍己相救天下人于水火的恩义,我必会竭力相助姜才人往渡溟沧,不受魂魄飞散之劫。”这一件事春归答应得极其爽快。
  玉阳真君转身便走,斥鷃园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莺鸟扇动双翅,丫鬟忙忙碌碌,桂子仍旧飘香,阳光照常明媚。
  于春归而言,一切疑惑都已解开了。
  也不再担心对付秦王党之余,还存在玉阳真君这么一位难以战胜的强敌。
  这晚兰庭回来得有些晚,又是披着满身的星光月色,他看见春归仍等在游廊里,备下小菜清酒,安安静静的坐在一盏风灯昏黄的灯影下,不知把庭院里恬然盛开的芳朵赏了多久一阵儿,也极快发觉了他的归来,莞尔之时,眸光如水。
  他们酒饮得不急,话也说得不急。
  当听完玉阳真君泄露的天机,兰庭心情也并没有泛起多大的波澜。
  对他而言无论当时光回流之前,遭遇过多少险难,这些无一在他的记忆,那些憾痛他此时感受不到,所以悲痛无从谈起,他只是侥幸,万分的侥幸一切都已经更易,阴差阳错之间让他成为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我应当感激玉阳真君那位小师妹。”
  兰庭觉得自己最大的悲剧,无疑便是当初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错娶了陶芳林,他当时所思所想都是与陶家联姻不至于干系到轩翥堂的立场,纵然两人间也许做不到同心协力,可只要彼此敬重,未必不能相敬如宾,怎料到原来根本并非同路人,或许是陶氏欲求的太多,而他又着实不能给予太多,最终是反目为仇,于是各自都觉抱憾终生。
  陶氏厌鄙他,兰庭深觉厌鄙有理,所以陶氏放过了他,于是他才有缘得遇春归。
  “阿爹如若当真还在世……”这是春归现在最关心的事。
  “岳丈应当仍然在世,不过估计受控于人手,而今辉辉与陶氏虽则姻缘互易,不过魏国公应当知闻了珍珑杀局的事故,所以,他仍然会利用岳丈。”兰庭展开分析:“如果岳丈在世,多年前遭遇倭乱不幸罹难一事必定存伪,这和申翃必定相关,而申、温二姓交好,靖海侯温骁表面上辅佐临淄王,暗下里温守初却与郑秀交结。
  丹阳道长说他事后打听的消息,是临淄王以岳丈为饵伏杀太子,后事露,临淄王及太子先且两败俱伤,连我,起初也受了误导,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岳丈应当的确受控于临淄王,临淄王这回仍然会被郑秀利用,郑秀的人应当已经泄露了珍珑杀局一事,临淄王情知太子心悦辉辉,所以他还会故意泄露岳丈的行踪,引诱太子入伏。”
  “陶氏现今如何?”春归当然知道陶氏并未如官方说法一般“血崩身亡”。
  “我怀疑殿下已经察知陶氏有‘梦卜’异能,所以不会急着将陶氏置之死地,应当是关禁在某处逼问陶氏某些隐情。”
  “陶氏应当也知道阿爹的行踪。”春归道。
  “不知她会
  否开口,不过这件事我们必须向太子坦言。”
  兰庭偏向于太子这时已经知闻了一些风声,可却瞒着他这件要事,无非还是因为心里的执念未消,打算先救人,好让春归对他心怀感激。
  “明日我便会与太子一谈,商量如何营救岳丈,辉辉放心,我们既然已经知悉了对方的种种阴谋,这回绝对不会再受对方诱骗,也一定能成功营救岳丈脱险。”
  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顾公为何会被申家造谣已经死于倭乱,这些年顾公身在何处,遭遇了什么,等等诸多谜题,只有当顾公得救,和春归父女团聚后才能大白于天下。
  “我曾经好些回,也有过一些断续的梦境。”说起那些不愉快的梦境,春归微微蹙着眉头:“梦境里我似乎着急去见于我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应当是在城郊某处,我是孤身,先入了陷井,而后太子赶到……这时想这梦境,应当就是太子入伏遇害的情境,但我当时并未丧命,仿佛后来……落在了温守初手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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