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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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宰相和蒋鸿浩低头,谁都没有说话。皇帝早就下令解除了谢玄辰职务,最开始是收耶律焱胁迫,后来陪着北戎人去中山城交割的钦差回来,说谢玄辰拒不交割,似乎还对朝廷有所不敬。那时候皇帝便是真的起了猜忌之心,随后下发的调令,都是当真要解除谢玄辰的兵权。
  就算退一步讲,谢玄辰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朝廷。那现在东京的危机已经解除,耶律焱也回到了北戎,一切都已经回归正轨,谢玄辰还抗旨不准,是何用意?
  他非但握着真定府兵权不放,甚至还调动中山、河间的三十万守军,在边境蠢蠢欲动。武将只有练兵权却没有发兵权,没有中央的调令,没有文官随军监督,他们是不可以出兵的。
  但是现在,在朝廷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北镇三十万大军在边境调动频繁,甚至往境外走去。如此无视纪法,莫不是要造反?
  前几日围城的时候宋宰相、蒋鸿浩等人吓得要死,后来听说谢玄辰抓来了耶律机,不惜激怒北戎人来逼迫耶律焱退兵。东京的王公大臣们本来就抱怨谢玄辰太过冒失,后来还听说,谢玄辰对耶律焱放话尽可大开杀戒,大不了重建都城,反正他绝不会交割太原、中山、河间三镇。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谈判桌上互相放狠话是常事,轻易不可暴露自己底线。但是这些话落在宋宰相等人耳朵里,还是把京城的高官们得罪了。
  越是高官越怕死,谢玄辰一次得罪了京城许多官员,还指望宰执们在皇帝面前有什么好话。宋宰相心里不太痛快,拱手说:“圣上,听说前几日安王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当着钦差和众将士的面。圣上,臣知道您对安王给予厚望,可是虎大噬母,狼大杀父,圣上您不可不防啊。”
  蒋鸿浩一直拢着袖子不表态,听到宋宰相的话,他和谢玄济对视一眼,翁婿两人一起出列道:“宋宰相所言甚是。安王狼子野心暴露无遗,陛下不可不防。”
  谢玄济也说:“儿臣知道父皇向来看重二哥,但是如今二哥利欲熏心,执迷不悟,已入歧途。请父皇早下决心,将二哥拉回正道,让他悬崖勒马。”
  皇帝在众人的劝说下,终于十分沉痛般说道:“朕对他寄予厚望,多年来耗费心血,一直有意让他来继承大统。没想到,他却做出这等事,实在让朕失望至极。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已经做错这么多,朕若是再不惩罚他,恐怕会让天下人齿寒。”
  案下其他人齐齐拱手:“陛下所言甚是。”
  皇帝沉了脸,说道:“来人,立刻传旨,安王屡次抗旨不准,藐视皇威,有违人臣本分,这次还无诏调动戍边大军,私出边境,已犯了大忌。朕看着他年少无知的情况下一忍再忍,没想到他却变本加厉,不知悔改。即刻起罢除安王一切权利,召其独自回京,不然以谋反论处。中山、河间守将明知故犯,知情不报,即刻起卸职解权,等待朝廷发落。”
  宋宰相、蒋鸿浩等人垂着长袖,躬身作揖:“陛下圣明。”
  第114章 造反
  朝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祝家。祝杨宏听到圣旨, 当众什么都没说,等回到书房关上门后,却长长叹了口气。
  他也曾是驻守一方的主将, 但是现在调回中央, 担任文职, 仿佛猛虎折翼, 盘龙入缸,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施展不开。前段时间东京受困,他几次三番向朝廷进言,朝廷都置之不理, 最后, 祝杨宏眼睁睁看着禁卫军一而再再而三失利,错过了所有机会。
  祝杨宏唉声叹气,一度陷入深深的绝望。是他对战局判断失误, 或者是他贪生怕死吗?都不是。他做了所有一切他能做的努力, 但是真正做主的文官不听, 他还能怎么办?
  祝杨宏都打算以血肉之躯和北戎人决一死战了, 没想到突然听到北方的消息。谢玄辰把已经出关的东丹王捉了回来,以东丹王来威胁耶律焱退兵。祝杨宏听到谢玄辰谈判时放下的那些狠话, 虽然知道谢玄辰这样做是对的,也实在替谢玄辰捏一把冷汗。
  飞鸟尽良弓藏, 狡兔死走狗烹, 救世的英雄,未必能得以善终啊。
  后来耶律焱果然退兵了, 祝杨宏松了口气,对谢玄辰那边更加提心吊胆了。
  果真, 祝杨宏听到今天传来的消息,心里立刻咯噔一声。他的预感,成真了。
  明明谢玄辰已经带着人攻下涿州,距离幽州不过咫尺,这是三十年来,距离收复幽云十六州最近的一次。可是皇帝却在这种关头召谢玄辰回京,还将其他领军之人一一降职。
  祝杨宏听着无比悔恨,三十年啊,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就这样错失了。
  祝杨宏闷闷不乐,祝雨青见了,偷偷问母亲:“娘,爹这几天怎么了,为什么脸色一直这么难看?”
  祝太太嘘了一声,赶紧左右看看,捂住祝雨青的嘴:“你一个小孩子家,不要管这些事情。这几日你爹心情不好,你安生些,不要往上凑。”
  祝太太说完,也悠悠吁了口气:“多少替他省些心吧。”
  祝雨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东京城安全了,为什么父母亲看着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想不懂就不再想,还和小女儿一样靠在母亲身上撒娇:“娘,听说朝廷要调安王回来。安王回来,安王妃是不是也跟着回来了?”
  祝太太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叹息更甚。其实只是四个月而已,但是回想慕明棠还在东京的日子,恍如隔世。
  祝太太摇头,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过了一会,她如同自言自语一般,低声道:“都四个月了。她一路跟着北上,不知道路上辛苦不辛苦,现在过得好不好。”
  祝太太念叨慕明棠的时候,慕明棠也倚在坐塌上,听丫鬟们说最近的消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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