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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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云在门口踯躅,汪鹤龄抱着个罐子,用勺子盛了一碗粥放在炕桌上,淡声道:“趁还没冷,吃吧。”
  他屋里连炭盆都没有烧,只有一只小泥炉子,上头烧着滚水。
  汪鹤龄从角落里翻出一只落了灰的手炉,擦干净,添了块炭进去,转过身来,见落云还在怔着,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头,“愣着做什么?”
  这一声掺杂了几分不耐烦,落云心里一顿,忙顺从地进来了,立在炕前,手足无措。
  汪鹤龄把手炉用夹棉套子裹住,递给她,“我不爱用炭,你若嫌冷,抱着这个。”
  落云屈膝道谢,接过来,两人指尖相触,暖的手炉和他冰凉的手,落云忙退后了两步。
  汪鹤龄温笑:“吃吧,要冷了。”
  落云硬着头皮坐下去,拿起汤匙吃了一小口。
  汪鹤龄坐在她对面,从袖中掏出洁白的手绢,伸臂过来沾了沾她的嘴唇。
  落云想躲的,没能躲开。长大了眼睛失魂地怔望着他。
  汪鹤龄似笑非笑道:“最近你常常观察我?”
  落云猛地呛了。
  “上回在老夫人那,你眼睛在我身上,没移开过。”
  他说的是肯定句,说得她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去。
  “我……我没有……”
  无力的争辩,他显然不信。他轻嘲:“何必偷偷摸摸?你也不小了,懂得男女之事了吧。”
  “我没有!”落云是真的慌了,她站起来,腿都在打颤,脸上红云密布,扬声道,“您怎么……”
  汪鹤龄盯着那帕子,白色绢布,上面一丝花纹也无,像他这个人,冷的,孤高的。中心一点水晕,和半抹唇脂的粉……
  “下回,换个色。艳粉,俗得很。”
  说完这句,他将帕子攥成一团,轻轻一抛,抛落在地,接着他的鞋在皱了的帕子上踩过,经过她什么,连个眼神也没再赏给她。
  落云说不出此刻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感受。
  紧张,害羞,恼怒,屈辱?都有吧?
  汪鹤龄已步入寝居,从书架上取了本书拿在手里瞧,似乎是不准备再理会她了。
  落云咬牙蹲身行了礼,默默退了出去。
  出了门,她提步狂奔,眼泪控制不住,一股股朝外涌。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说那种话?
  他凭什么把她随意喊来如此奚落戏弄?
  她该是恨的、气的吧?可为什么,抽屉里那盒艳粉色的唇脂被丢到外头去了,后来果真没用过。
  **
  此刻,落云望着眼前的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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