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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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乐朗声道:“检阅开始!”
  随着这一声令下,身后战鼓轰隆隆的擂响,在传令士兵摇旗变幻中,兵士们变换甲阵,不时发出嚯嚯的吼声。
  排兵布阵后是两军对垒的演练,自北狄战事之后,骑兵射箭已经成为军中必行的操练项目,后军对垒演练,便选了短弩骑射对战,此前布阵的兵士们有序散去两边,将校场正中空出,两队骑兵纵马飞驰入场,每个人的身上都缚着厚厚的沙袋,骑兵们一边以短弩射向敌对方,一边操控身下骏马奔腾闪避。
  急速行驶中本就难以射中目标,更何况是轻弩这样力道较小的武器,众人只瞧得眼花缭乱,肃立两边的后军士兵中,也不时爆发出叫好之声。
  萧远林在点将台下观望,这两队骑兵虽然控马走势尚显生疏,但是箭术却已练的不错了,两柱香的功夫过去,每个人身上都至少有两根箭簇。
  赵熙在马背上瞧得心潮澎湃,不时询问后军的同知和佥事日常操练事宜。
  他才夸了两句,忽听骑兵中隐约传来一阵喧嚷之声,只见一匹马被射中了后腿,因疼痛而嘶鸣跳跃着,背上的骑兵攥紧缰绳附在马背上,努力不让自己掉下来。众骑兵停下演练,退开了一圈,后军佥事郭成一阵冷汗,上前道:“皇上恕罪,是兵士不小心射中了马匹,乱了阵脚。”
  皇帝微微蹙眉,道:“演练当中出这样的意外也是难免,不必为难这个骑兵。”
  郭成忙道:“皇上宽仁,臣这就让人上前协助。”
  话音刚落,只听空中重型弓/弩/箭翎破风的飕飕之声,有三支利箭竟不知从哪里射出,直杀向皇帝面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匹惊马身上,此时哪里反应的过来。
  赵熙抬眼,几乎已经可以看见箭簇黑黝黝的尖头上的冷冷幽光。他扣住腰间长剑,来不及拔出便将手扬起一挥,前两支利箭“叮”的被他打落在地,虎口震得生疼,随即而至的那支箭已来不及回手再挡,他是绝不肯在数万士兵面前被一支箭吓的落马的,但这样的重弩若是躲避不慎必受重伤,电光火石间只听又是嗖的一声,侧边又有一支箭射来,将这直扑面门的箭拦腰射断,饶是如此,这半支箭簇仍旧擦着他右肩而过,刚猛的力道将他身子往后一带。
  赵熙只觉得一阵刺痛后整个右臂都失去了知觉,他左手牢牢抓住缰绳,将身体稳在马背上,身后侍卫营众人已经将他密密实实的围了起来,外围有人呼喝道:“护驾!护驾!”
  赵熙在人群中怒喝:“慌什么,朕好端端的,都让开!”他挥退了众人,纵马稳稳上前两步,朝后军士兵望去,黑压压的士兵似乎隐隐喧哗不安,他冷笑一下,忍着巨痛将手臂抬起。
  点将台附近的将官们已经纵马巡驰在士兵阵前,见到皇帝无恙,士兵们渐渐安静下来,不远处,萧远林已经带着一队兵士朝箭簇射来的方向急速奔去。赵熙眸中厉色一闪而过,指着后军士兵下令道:“指挥士兵有序回营。”
  若是他重伤从马背上落下,后军哗变,今日恐怕有人会趁乱浑水摸鱼。
  众将听令下去做事,常乐这才能挤进来抱着他的腿道:“皇上,皇上您没事吧?”他抬头看去,赵熙右肩下方有一大片鲜红的血迹,而血滴已顺衣褶滴答而下。
  常乐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赵熙没搭理他,将大氅一卷,把血迹掩住。然后才打马从点将台上缓缓而下,由侍卫营众人护送着回了大帐。
  那半支箭簇将他右肩划开一道极深的伤口,但是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即便如此,随行的御医们仍旧吓得脸色煞白,抖着手料理完伤口,萧远林在帐外带着几名禁军求见。
  赵熙吩咐常乐把衣服帮他披好,然后才宣众人觐见。
  萧远林进来后,立马跪在大帐正中,叩头请罪道:“臣今日护驾有失,请皇上治罪!”
  赵熙道:“都先起来,说说你们查到了什么?”
  众人依言起身,萧远林回道:“臣赶了大约半里地才找到重弩射出之地,但是刺客早已逃遁,地面上只余车弩痕迹,臣已亲自将车痕拓印。”他将拓印从怀里递上前,常乐接过来呈到赵熙面前。
  重型弓/弩因射程长短之差,底下支座弩车也有所不同,凭这张拓印可以查出射箭的弩车是哪一种。
  “京郊大营四周戒严,臣已派出禁军护卫严查各关隘处。另外,为防刺客将弩车丢弃,四周山林也已派人搜查。”
  赵熙看着拓印垂眸思索片刻,除去弩车留下的痕迹,纸上还细细记录了印痕深浅,赵熙道:“如果找不到弩车,用南疆常用木料按拓印仿制,然后再去比对辙痕。”
  “皇上是怀疑此事与南夷有关?”
  赵熙颌首,道:“你之前说,五军之中后军你最为生疏,而后军兵士军籍中南方士兵最多,若是南夷作乱,想必后军之中找到呼应之人最为容易。”
  萧远林道:“是,臣这就吩咐人仿造比对。只是今日之事乃是臣之过失,还请皇上下令治臣守护不力之罪。”
  赵熙摇头道:“今日最后一箭,朕避无可避,若不是你斜刺里那一箭,将弩/箭射断,恐怕朕现在已不能坐着和你们说话了,你不是守护有失,而是护驾有功,朕该赏赐你才对。”
  “皇上毕竟在臣护卫时受了伤,还请皇上准许臣查清刺客一事,再行赏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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