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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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道:“说到这个,怀王前段日子上折子给他这世子求恩施,说想去宗正院,这种人有个世子名头都敢如此,真让他领个实职,还不知要怎么胡天胡地,回头得跟熙儿说一声,把这事儿压下来。”
  谭太妃眼珠子一转,想着刚才兰茉说常乐被派出来寻人的话,常乐是什么人,皇帝身边素来形影不离的,她不由一笑:“可能不必费这个口舌,熙儿不会给这个恩典的。”
  太上皇不知道这事儿,点头道:“的确,熙儿这孩子处事愈发老练了,老臣私下都说见了他心里发怵,只是也更让人看不透,就说这立后一事,他也十七了,看上哪家姑娘,哪怕身份低些,咱们也不会反对,只是他一丝儿口风也不露,连个喜好也让人琢磨不透,听常乐说最近除了京城别宫两头跑,别的事情一概不理,就知道闷头看书,不然就是练武,他那静心殿,比冷宫也不差了。”
  谭太妃笑道:“如今你可说不了他,你自己专宠妖妃多年,膝下仅有一子,哪里还好意思说儿子?”
  太上皇轻轻打了她一下:“又胡说,自己也拿来开玩笑。”
  “不过我最近也常想,要不是遇着我,您这皇帝的日子恐怕不是如今这个样子,熙儿呢,他十二岁就登基了,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就是有你在背后帮着,他也着实不容易,我总想着,若不是我教养他长大,他该和其他人一样,过的更……”
  “更什么?你又想说我们父子没了你会更好?”太上皇打断了她,“我跟你说了多少回,当皇子时我是一心想做个富贵闲人的,后来被推倒这个位置上,斗高程,斗北狄,和朝里那帮老顽固吵了十几年架,各种风波,勾心斗角,我早就腻烦得不行了。若不是遇见你,我也不会下定决心按自己心意生活。至于熙儿,他生下来我就把他当太子培养,我也曾经问他是否有别的愿望,可是他说他愿意走这条路,愿意勤政爱民,当个好皇帝。他的的确确是有自己想法抱负的。你呀,就别想没发生的事情,开开心心的,以后这宴会不愿意办就不办了,一概推了就是,回头我让简王不许来别宫烦你。熙儿那边,他既然想当个好皇帝,自然明白立后一事肯定要在这两年办了,宫里有了皇后分担,你就轻省了。到时侯咱们也别尽在几个别宫住着,走的远些,去看看年轻时候去过的地方,再找找山明水秀的好风景去。”
  这些话其实她听了很多年了,只是每次再听他说起,总是和第一次一样,心里的感动半分不少,她拉着太上皇的手,把脸缓缓贴上去,道:“我真开心自己来了这里,如今只盼这样的日子能长长久久的过下去”
  “我说过,这样的日子会很久,我们手里的梧桐花,都不会放下。”
  谭太妃贴着他的手,点了点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谭太妃似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道:“在那之前,还是先回京城在宫里住一段儿罢,总不能替别人家孩子办了择亲宴席,倒把熙儿丢在一旁,等他的人生大事操持完了,咱们再想去哪里。”
  ……
  顾清芜那边回了庄子,累的倒头先睡了一觉,等醒来天已经黑了,晓月几人伺候她用了饭,看她神色疲惫,也不多问,吃了饭略走了走消食,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又去睡下了。
  这样黑甜一觉,第二日神清气爽的醒来。早饭刚端上桌子,正琢磨是不是去封信感谢一下谭太妃,霍嬷嬷回来了。
  顾清芜以为她一大早赶过来,是侯府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不想霍嬷嬷进了屋子一坐定,就道:“姑娘,快吩咐晓月收拾收拾,吃了早饭,咱们就回京城去。”
  顾清芜压根没想回去,闻言睁大了眼睛,又立马问道:“是侯府出了什么事吗?还是母亲怎么了?婚礼又出岔子了?”
  霍嬷嬷笑咪咪的摆了摆手,道:“不是,都不是!侯府没事儿,夫人也没事儿,那个不要脸的送走了,柳姨娘如今也被关着,闹不出什么幺蛾子。这回呀,是姑娘的好事儿来了!”
  霍嬷嬷本以为她会追问,但是顾清芜却只是一怔,看了看她,脸上浮现出一缕郁色,然后垂下了眼皮儿没说话。
  霍嬷嬷拉过她的手,轻轻抚了几下,安慰她道:“姑娘莫担心,不是老夫人从亲戚那边随便挑的人,这回呀,着实是门好亲事,比什么张家都要强百倍,若是能说成了,姑娘一过门就是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
  顾清芜闻言抬起头看着她,心里不知怎得,一个人的脸突然浮现出来。
  霍嬷嬷只当她不好意思问,接着道:“也不瞒姑娘了,是萧国公家的世子爷,叫作萧远林,他这个月孝期就满了,到时候承继爵位,可不就是国公爷了吗?他家老夫人年岁大了,这会儿急得四处托人,想赶紧给他定下来,怕自己再有个万一,萧世子孝顺,又耽误几年可怎么好。”
  大约七年前,北狄进犯,一路势如破竹,打下了七八个城池,直逼京城,局势十分紧张。而那会儿的萧国公,萧远林的父亲,带了两个儿子挂帅上阵,经过许久的艰难抵抗才把北狄打退了,可是大儿子战死,萧国公也受了重伤,回朝后不等封赏下来,就一命呜呼了。
  萧远林是小儿子,听说他是自己去战场的死人堆儿里把亲哥哥的尸首背了出来,萧国公受伤后也是他率军杀敌,最后得胜论功行赏,他排首位。
  萧国公去世后,太上皇颁下旨意,萧远林封世子,而国公爵位世袭罔替,只等他出孝就可以继承爵位。但是没想到萧远林为父亲丁忧服丧三年,三年将满时,萧国公夫人又撒手人寰了,她是伤心丈夫去世,忧郁而死。萧远林为了母亲继续服丧,这样足足熬到现在,已经二十六岁了还是孤身一人。
  这个岁数,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去考童科了。
  “……虽说年纪比姑娘大了些,但是他家人口简单,如今除了一位老夫人,萧远林的祖母,也没有婆母妯娌,什么近些叔伯亲戚也一概全无。这萧远林自己又有本事,从战场上挣下天大的功劳,若不是丁忧,朝廷早就封赏了,就是没有封赏,单看这爵位,京里除了徐家哪个还有这份世袭罔替的殊荣?”
  霍嬷嬷喜笑颜开的,仿佛亲事已经说成了。
  顾清芜心里想着昨日的事情,她几乎记不起那人的面容了,躲在他后面只记得这人十分高大,和卫彰或是皇帝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单薄完全不同,让人踏实。
  她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带了顾澈和她去看大军入城,那次的萧远林一身缟素,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面容虽然带着悲痛,但是难掩其英姿矫健。只是那个白衣的少年将军和昨日的人,似乎完全不同,对她来说,就像是两个人,不能重合。
  这么多年过去,京城的人也几乎忘记他了罢?不是出孝了,他根本不会出现在宴席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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