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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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畿布政使李大人已经部署好了京中外城和内城的庶卫,苏统领也已经率领龙禁尉将禁廷严密布防!”
  裴勍脚下步子不停,身上的鹤羽大氅烈烈生风,听着下属或喜或忧的禀报,一张俊脸上无喜无怒,波澜不惊。
  他沉声道,“知道了。将昨夜的捷报张贴布告,传遍三军,另将败仗压下,以免人心惶惶。石副将,你亲自去办。”
  石副将拱手,“部下领命!”
  “昨夜忙了一宿,吩咐三军暂时休整,一个时辰后于校场听命。”
  “部下领命!”
  昨夜宫门已经落锁,献庆帝盛怒之下,派龙禁尉捉拿怀敬,裴勍得到消息之后即刻带兵入禁廷,果不其然,恰逢怀敬揭竿而起,反军已经悄然行至禁廷之外,和裴勍的人马迎头而遇,自然是一场刀光剑影。
  之后裴勍直入紫宸殿,和一众重臣调兵遣将,排局布阵,整整一夜未阖上眼。
  昨夜云深雾浓,无月无星,薛亭晚听着外头的厮杀之声,心中本就惶惶不定,望着天际的一片火光,更是万分担忧,今个天不亮便早早起来了,心不在焉地用了早膳,方才听十九传话说裴勍回府了,急忙起身从内室迎了出去。
  男人龙行虎步而来,腰悬佩剑,身着软甲,一袭玄色鹤羽大氅衬的俊脸神色冷峻,平白生出一身凛冽逼人的气场。
  因着一夜未眠,那眼下泛着明显的青色,刀削斧刻的面容略有憔悴,神色倒依旧是一惯的老成持重,宠辱不惊。
  裴勍解了大氅递与下人,摆手叫丫鬟婆子们退下,解了腰间佩剑按在桌上,伸了长臂将薛亭晚揽入怀中。
  他抱得很用力,薛亭晚略有些喘不过气,略挣了挣,“淳郎忙了一晚累不累?我服侍淳郎换身衣裳,好生沐浴了,再用些膳食可好?”
  裴勍将下颌抵在她的发顶,阖着双目,顿了半晌,才道,“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毫不遮掩的疲惫,因着朝中有怀敬安插的内鬼,献庆帝的病情秘而不发,仅有裴勍和四位阁臣知晓。
  昨晚撑了一夜,不能叫任何人看出皇上龙体抱恙,如今回到府中,在薛亭晚面前,终于可以卸下一身的警惕和防备。
  薛亭晚伏在他胸前,闻言心疼不已,自然任他抱着自己,不再出声。
  秋日的早晨已经有些微凉,他刚从外头回来,带着周身的寒气,身上的冷松香味儿也被寒意冲淡了许多。
  那胸膛下的心跳一如既往的有力,叫她莫名安心。
  眼下献庆帝昏迷不醒,东宫太子又是初生牛犊,虽曾监国几日,哪里见过此等兵荒马乱的大场面,危局之前,太子能稳住自身阵脚已是不易,至于需要调兵遣将、渊谋远略的大事,一概要仰仗文武百官下论断、拿主意。
  大乱的关头,少了献庆帝坐镇金銮殿,文武百官群龙无首,你一言我一语,比那鸦飞雀乱也好不了多少,如此一来,裴勍便显得格外举重若轻。
  裴勍年少身负高才,不到及冠之年便入朝为官,跟在御前谋划大小国事,扈从御驾行遍塞北江南,既和那些阁臣重臣们有共事十多年的同僚之谊,又是年轻臣子们景仰敬佩的人物。
  若说他年少时尚有几分意气风发,锋芒毕露,如今早已练就一身韬光养晦,静水流深,愈发的祸福无喜怒,宠辱皆不惊,心境之沉淀,远非同龄为官者可比。
  昨晚紫宸殿中,裴勍要在新臣和老臣之间周旋,又要调和文臣和武将间的分歧,身心俱是疲累至极的。
  过了许久,裴勍才低低开口,“昨夜府中可好?”
  薛亭晚微微仰头,冲他甜甜一笑,“夫君走的时候留下了大半的亲卫,阿辰和父候也派了两队人来。府中一切都好,淳郎不必担心。”
  裴勍点点头,沉吟片刻,薄唇微动,“这场仗胜负并不明朗,赢则诛尽反贼,输则江山易主。阿晚,你怕不怕?”
  裴勍说的是实话,怀敬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先前他早有诸多防范,献庆帝也有诸多部署,可事到临头,方知是杯水车薪。
  怀敬手握四分之一兵权,世代戍守北境,盘踞凉州。昨夜怀敬一反,麾下兵将皆反,这一仗,想要快刀斩乱麻地平定反贼,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许久之前怀敬便开始私下拉拢臣子,裴勍耳目通达,虽说除去了大半叛变之人,朝中定还残存着不少内鬼,昨夜的几场败仗,定有内鬼向怀敬透露军/情的功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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