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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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
  “她是一个已经成为过去的人。”风引斩截地打断了她的话,一句说完,再没有第二句。
  胡纯愣了愣,随即笑了,“看来成为了过去,就没什么说头了。”她有些感慨,迟早……她也会成为雍唯的过去。雍唯威胁天妃的话,她听得那么清楚,如果天妃杀害他的媵侍,他就不肯娶天妃为他选的妻子。她是雍唯要保护的媵侍,并不是他要娶的妻子。
  其实她介意这句话很可笑,至始至终她就知道,她和雍唯永远并不了肩。狐狸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妖媚无格之物,可是狐狸的本性却是终生一夫一妻。她以为自己混世百年,见过些世面了,可成了人才知道,她的见识差得远,至少像玲乔琇乔一样,什么娥皇女英,她就接受不了。所以,她终将成为下一个锦莱,或许雍唯的妻子也会问起她,风引也会乏味地评论她:只是一个成为过去的人。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在神主面前少犯些忌讳罢了。”她也学会了说违心的话,原来谎言是有分别的,一种是骗别人,一种是骗自己。等学会说谎骗自己的时候,往往已经品尝到世间的苦涩滋味。
  “只要你不提起她,就不会犯忌讳。”风引永远是这样的,一针见血,不卑不亢。
  胡纯笑着点头,从石头上滑下来,跟着他一路回了享月殿。
  雍唯看上去是等了一些时间了,他没在床上躺着,坐到了书案后面,霜引为他磨好了墨,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写。胡纯进来,殿里伺候的人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你干什么去了?”雍唯瞪着她问,揉皱了面前空白的信笺,重重扔到地上。
  胡纯站在他对面,高度正好与他直视,她淡淡一笑,“看星星月亮,我喜欢看星星月亮。”她没有说后半句,她讨厌遮天蔽日的阴雾,讨厌珈冥山。
  雍唯听了垂了垂眼,再也没抬起来看她,轻声说:“那些话,不用在意。”
  胡纯一笑,“嗯,没在意。”在不在意,有区别么?“累了,我去睡了。”她转身退下。
  “站住。”雍唯立刻阻拦了她,有些急,就没威严了。“以后你就睡这里。”他抿了一下嘴,示恩道,“和我一起。”
  “我能拒绝么?”她问得很郑重。
  雍唯脸上原本那点似有似无的笑意顿时消失了,不悦地瞪着她,“不能。”
  胡纯又一笑,不能拒绝是她“人生”开始后的第一大悲剧。
  “睡哪儿?”她摆出无所谓的样子,四下瞧瞧,很放肆地走到雍唯的大床边,懒散地往上一躺。
  雍唯走过来,站在床前看了她一会儿,应该在压抑怒气,然后他说:“进去,你睡里面。”
  胡纯的心里一痛,是不是以前锦莱就睡在里面?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个哈哈,笑嘻嘻地翻滚了一圈,挪到了里面,雍唯的床榻实在是太大,太华丽了,像个小房间。胡纯坐起来,细细打量这个被帷幔包裹的空间,枕头——有两个,被子有两床,雍唯的枕头高些,她要用的那个小巧,胡纯倒上去,很合适,很舒服,看来锦莱和她身形差不多。
  她转过头去看雍唯,他还站在床边,看她的眼神复杂深邃。胡纯想,他是不是看见另一个人躺在锦莱的位置上,心里有些怪。
  “那我可睡啦。”胡纯拉过被子,夸张地闭起眼。
  “嗯——”雍唯竟然轻轻笑了,倾身倒下,背对着她,没有耍派头,自己乖乖盖上了被。
  胡纯睁开了眼,看着他的背影,他很放松,也很安适,就这么的轻易——让另一个人取代了锦莱。胡纯皱了皱鼻子,因为眼睛太酸痛了,以后他也会如此轻易的让别人取代她吧?胡纯把帷幕里的空间又看了一遍,这里来来去去不知道要睡多少人,她对床一向很亲,仿佛床才是真正安身立命的地方,有窝必有床,蜷在上面才安全,才能一觉沉沉过到第二天。
  可雍唯的床没有这样的感觉,睡在上面一点儿也不放松,像一条渡河的客船,来来往往,他的热情流逝了,她就该下船了。
  她睡得很不好,断断续续的,最后因为头发涨,无法再睡,就坐起身。因为凌晨才躺下,稍微睡一睡就大天亮了,她从雍唯脚边爬下床,窗外是艳阳高照。她走过去,走进阳光里,眼睛被晃得睁不开,她感受到了温暖,身心终于有了放松的感觉。
  如同星光月色,这阳光在珈冥山都是难得的。
  她听见床上有动静,回头看,雍唯已经醒了,他把枕头竖起来,半靠在床头,正在看她。他的头发披散着,有一大绺从耳后落到胸前,雪白的内衫系带松了,露出一半细腻白润的胸膛,他倒更像只狐狸精,冷漠而魅惑,眉眼动人。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不是嚷嚷累么。”他这句话比起平常,算得上柔情蜜意了。
  “我……”胡纯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里的话没一句适合对他说,“我想去找青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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