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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如果做得好的话,年未可以加『人工』,所以,认真地对待它吧。」
  其他人在笑着。他们的嘴角勾起,正和自己的老闆说笑。在这个环境之下,没有人知道玻璃的裂痕再次加深。
  也许,它的裂痕一早就已经存在了。由这个故事开始的时候,由他们互相逃避的时候,裂痕一直伸延。现在,玻璃正在等待一个机会,不是要等它破裂,而是等那裂痕伸延至整个玻璃。
  每星期都要对着蛋糕,有些闷了。可是,他是有心的,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她微笑着,看着他,却没有一丝的甜蜜,而这样的原因,也只有她可以了解。
  进来的时候,有气球,有装饰,有空无一人的餐厅。她笑着,拉着他的手一起坐了下来。没有说一句话,她知道他的心意,也知道一定有人帮助他完成这一切。
  「生日快乐,韦慕文。」他说。他所选择的座位是近窗的,果然,他知道她的心意。然而,在他说完这一句后,便有人过来送餐——牛排。
  闭上眼睛,忍着心中的苦,她再次打开眼睛。泪,并没有流出来,笑容也没有消失,他们依然坐着那个位置,他依然拿着刀来切成小块,而她也依然看着他,却没有动一下或半下。
  也许他永远都不会明白,牛排对她的特别意义。它是自由,它是享受人生的指标,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才可以在聆听风的时候,也可以享受那些肉汁在自己的口中流连的味道。而她,却被婚姻困在塔中,不可能自己,也不能反抗。虽然她是自愿进入婚姻;虽然她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再有逃脱的想法,但是,她是人,她也有想放松的时候,所以,她不可以控制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时,那突然出现的想法。
  忍着心中的剧痛,她拿起了桌子上的刀,下了第一刀,划在那片肉上。她在笑,但是她的笑带有一些苦。然而,没有人发现,没有人知道,就如她离开家的时候,明明什么都弄不好,却没有家人可以说。
  「这是为你准备的,味道合你心意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来到了这一刻,他已经失败了。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牛排。他笑着,又切了一块肉。
  在这里约会,是有原因的。他知道,这一年来,她没有进过来。这是她的心结,因为她从来都不想他走这条路。她的理由很简单,她不想等待一个人回家,然后为了他,她必须呆着坐在沙发上。他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她比他更明白,餐厅并没有倒闭,已经是他的答案。而他想告诉她,她想多了,因为他依然会回来,依然爱她。所以,他把她带到这里。
  她没有回答,只是努力地把肉放在口中。
  后来,蛋糕来到了。餐厅的员工把蛋糕拿出来,放在桌上。韦慕文呆了,但是,也只有一秒,因为在下一秒,灯关上,她必须要许愿,没有时间再想下去。
  「闭上眼睛。」他说。
  那一刻,她看着眼前的蛋糕,却不知道自己可以许什么愿望。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妻子,心中自然是有愿望的,但是这些愿望的后果是失去。失去丈夫,也许可以让她平静下来,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但是更多的,是孤独。
  「不要有脱下婚戒的一刻。」心想,开始了许愿。
  打开眼睛,依然热闹。有人叫她吹蜡蠋,有人在拍手,而她看到,阮卓蓝正在看着她,带有期待。她跟着做了。
  甚么都没有说,她看着其他人在分蛋糕,在谈着如何切才可以平衡。这是作为寿星的悲哀,每次生日的时候,总是由其他人来快乐,而她就会因为这个身份而变得被动。不过,也只限这一天而已,因为在明天的时候,她仍然是阮卓蓝的妻子的角色。
  阮卓蓝看着她,开口。也许是因为太高兴,也许是因为他的服从,也许是因为男人的野心,也许是因为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好像被拉近了,所以,他说起了餐厅二字。
  「我的餐厅永远为你而开。钱,并不是最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
  震了一震,然后她笑了。或者,她明白他的意思了;或者,她一早就应该要明白了,他只想她明白他的梦,但是她的梦想,他却没有问过。他们二人之间,没有了沟通,没有了接近;他们二人之间,一个因为他而不再前进,一个明知道她的想法而继续前进。这多么好笑!这两年之间,他们到底是如何地渡过?
  她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在他的字典中,没有故意。他爱她,所以他才会选择用这个方法来让她接受。但是,她寧愿把它当成公开的秘密,不说,不听,继续生活,继续爱她。然而,他説了出来了,她也不可再藏下去。
  「但是我要的不是餐厅。阮卓蓝,你究竟知不知道我要什么?」韦慕文开口了,终于。她是冷静的,可是,在那个语气之中,没有一丝的高兴,而是失望。
  其实,在说出来的时候,他后悔了。可是,再多的后悔都换不回他们之间的最初,没有了这个结的他们。然而,在她的表情转变的时候,他知道她生气了。只是,这里所有人都在,他不想在这里吵。
  其他人安静下来。他们放下手上的刀,退回厨房。有些事情,他们不可以介入。
  「不要在这里吵,我们回去——」他拉着她的手,低下头。他不敢看着她,因为他知道她的恐怖,知道她的眼神的冷漠。这是他最后的忍耐,也是对她最后的警告。他想她知道,有些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他们有留意的话,戴在手上的戒指正在加大,好像,他们挥一下手之后,它们就会掉在地上,震动。如果,他们有仔细地聆听,也许,他们就会发现心中有块玻璃,开始了它的破裂。那细微的声音,是崩裂,是痛苦,是泪水,也是婚姻。
  「有些事情,如果现在不说,就没有可能说出来,所以,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可能不珍惜。」韦慕文看着他,没有改变她的冷漠和失望,只是,那语气中加上了些微的坚决。「阮卓蓝,我想你放弃这里。不是为了我,而是我们之间的婚姻。我已经忍够这样的生活了。」
  「为什么要放弃?在这一年,餐厅的生意不错,又有一定的人流,我怎可以放弃?」阮卓蓝叹了一口气,要来的,从来没有不来的道理,所以,他只可以接受。而现在的他,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处之地,他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他放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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