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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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思瑾想了想当时自己及冠的时候,张思晨是参加了,还送了礼物的。那个时候张思晨还在国子监念书,是一个穷苦潦倒的监生,身上并无余财,可是那个时候的张思晨还是真诚而又细心地准备了给自己的礼物,对自己的情谊可想而知。
  蔡思瑾叹了口气,这辈子里其实张思晨那个小子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妹妹的事情,还是不错的,自己也不能太小肚鸡肠,总是纠结着上辈子那个张思晨的事情啊。男子汉大丈夫有时候还是应该放开胸怀的。
  于是他还是真诚地准备、挑选了礼物,带着自己的妻子周水静至张府赴宴。
  张思晨对蔡思瑾的给面子非常高兴。对别人情绪极为敏感的他之前一段时间就发现自己好像得罪了瑾师兄了。但是得罪的原因他想了半宿还是没有想出来——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自己做得不对得罪了瑾师兄啊,而且瑾师兄也不是那种虚情假意、言而无信的人,说了不介意自己用他的意见上奏折肯定是真的不介意,绝不可能因此讨厌自己。
  肯定是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错事得罪了瑾师兄,瑾师兄绝对没有错!
  因此张思晨这段日子以来都很讨好蔡思瑾,希望能修复他和蔡思瑾之间的关系,因为他觉得蔡思瑾这样还怀有赤子之心的人非常的难得。现在借着自己二十岁生日的理由宴请了瑾师兄,看到瑾师兄笑容满面地带着嫂子来贺寿,还给他精心准备了贺礼,张思晨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瑾师兄真好!一定是瑾师兄已经决定原谅他犯的错误,决定和他冰释前嫌了!——虽然张思晨到了现在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得罪了蔡思瑾,但是并不妨碍他在心里这么想。
  若是蔡思瑾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极其鄙视地认为——愚蠢的凡人,你对事情的真相一无所知!
  就这样,蔡思瑾在张思晨的二十岁生日宴会上被张思晨极为尊敬的样子自然被看在很多人的眼里。同时谢正卿谢首辅作为张思晨的师傅,自然是坐在首席的。他竟然也招呼张思晨坐在首席上,席间不住与他攀谈、言笑盈盈。其他有眼色的官员们也都应该知道蔡思瑾的地位了。
  再结合之前皇上对蔡思瑾的信任和评价,京城里面没有一个人想动蔡思瑾的。
  同样,张思晨的二十岁生日宴,再加上他新进提出的科举制度改革,也让他这个年轻人在京城之中声名鹊起、炙手可热。
  但是改革毕竟没有一帆风顺,他提出的科举制度改革仍然是会受到别人的反对。即便那些取消生徒限制、考生需回户籍考试等等制度,因为极大的促进了考试的公平性,没有人敢从明面上反对,但是各个省分进士名额这件事情就不一样的。
  分名额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是否公正也只在别人心中一瞬间的想法而已。再说了,地位不一样,想法自然也是不一样的。边西省、山北省、辽东省等等北方和偏远的边疆省份自然会觉得若是将进士名额分一分,他们考中进士的几率大很多,对他们很公平。江南那边文风鼎盛,教育水平和他们所在的省份完全不一样,让他们和江南学子硬拼,怎么拼得过呢?何言公平?当然是分进士名额更好,更公平啦!
  但是南方的学子就会觉得对他们太不公平了,大家读的都是一样的四书五经,他们的成绩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自己付出了辛勤和汗水拼来的,凭什么一个样样都不如自己的人因为生在北方或者是偏远的边疆地区,就能考中进士呢?他们既然知道江南这边文风鼎盛、书院众多、教育水平高,难道就不能像蔡思瑾一样远赴海西省到粤秀书院求学吗?江南的白鹿洞等等书院也是很好的啊!
  他们自己读不好书,关我们什么事?为什么要损害我们的利益去照顾他们?这样做的话公平又何在?
  这次的事情被士子们闹得很厉害,再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转眼就在全国掀起了一股抵制科举改革的风潮,很多南方学子被有心人利用,纷纷写文章给各自的长官,希望向皇上进言,废除此次的科举改革!
  皇上对这些意见还是很重视的。虽然这次有着世家大族在后面推波助澜,但是说到底这次的争论并不是世家大族首先提出来的,而是全国的士子们提出来的,不拘身份,只分地域,也有不少南方的寒门学子觉得不公平,若是处理不好完全不能达到皇上的预期,还会降低皇上的威信。
  所以皇上对于这个事情是非常的重视的。他思考了良久之后着礼部查了查近三十年来的十次科举殿试排名情况,为自己作为参考。
  其实一甲三人是不可能用来分名额的,这个是完全不同的荣誉,不可能因为地域就照顾某些士子,所以一甲的人不用考虑。而三甲同进士因为含金量不高,被很多士子所不屑,也不用分名额,直接按照成绩取就行了,也不存在分歧。
  最重要的分歧主要是集中在二甲的三十个名额上。所以皇上想要知道的数字其实也是这方面的数字。经过统计并且计算平均数,皇上得知:大晏朝一共十七省,其中北方加边疆省份一共十个,南方省份一共七个,历年来二甲的三十名里面,南方学子最差的一年考中了20个,最好的一年考中了27个,平均基本上是每一届24、25人左右。北方加边疆十个省最多考中了10个,最少考中3个,平均4、5人左右。
  于是,皇上想了想,决定在分名额的时候为北方少分一些。他决定给北方加边疆十个省份每省一个名额,尽量不要让某个省连一个进士都考不上,然后给南方各省也每个省一个名额。剩余的十三个二甲进士名额就由文章高低决定,大家自由争取。不过皇上心中也知道,这些名额基本上都是会被南方七省瓜分了。
  这样一来,基本上每一届北方加边疆十个省份至少会有十个二甲进士,若是考得好说不定还能有十二、十三个也说不定,但是估计近几年来是不可能了。南方七省的名额最多有二十个,与他们之前考得最差的那一年也差不过,虽然减少了一些名额,但是也没有到了南方七省的学子都不能接受的程度。本来嘛,某届某届北方加边疆十省就是考中了十个进士呢,也不算太离谱啊!而且他们可以努力提高,要是把一甲三个名额都占据了,那么也算是扬眉吐气,毕竟那个名额也是公平竞争的。
  等这个方案出来之后,北方加边疆十省学子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南方学子虽然觉得自己比以前吃亏,但是比起什么南北方或者各个省平分名额之类的操蛋提议还是公平多了,也知道科举制度改革这是朝廷大势所趋,也就默默地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不再闹了。
  不理会科举制度改革的风风雨雨,蔡思瑾这边也算是做出了一些成就,有了一定的名声。他的作风严谨、扎实,并不像其他御史台的御史一般风闻言奏,很多都是瞎放炮。他的每一次提议、每一份奏折都是言之有物的,而且他发现出来的每一个案件最后查出来都是有错漏的。
  此时,皇上当初对他的那句评语“斯人不言、言必有中”不知道怎么的也被有心人传了出来,朝廷之中人尽皆知。同时,大家都觉得皇上慧眼识人,对蔡思瑾这个人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
  不论是刑部、大理寺、御史台还是其他的官员们都对蔡思瑾这个人印象深刻起来,对他整个人的印象也很清晰——“斯人不言,言必有中!”虽然不一定每一个人都喜欢蔡思瑾这一面,但是却不敢小觑他说的话、提出来的观点。
  就好比刑部一个官员在断案之后,当他的案子到了三司会审的阶段,他就会紧张地找同僚打探,问一句“我的案子会审时候蔡思瑾有没有提出什么不同的意见来?有没有发现什么隐情啊?”如果答案是没有,那么这个刑部的官员就会拍拍心口,让提起来的心又放心地落回去。
  如果回答是有,那么那个刑部官员立马头皮发麻,心态爆炸!天哪,我手下要出一个冤案错案了吗?老天保佑一定要像邹学武案那样只是另有隐情而已,我没有判错!没有判错!没有判错!
  但是没有人会再像之前那样跳起来质疑蔡思瑾提出来的意见不对,因为事实证明每一次被打脸的都是跳起来指责蔡思瑾的那个人,从来不会是蔡思瑾!大家都已经很相信蔡思瑾这个人不是会乱提议、乱放炮的人了。
  就这样,时间不住地流淌,蔡思瑾渡过了丙辰年,一转眼丁巳年也到来年底的时候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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