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个。”(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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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迟叙意好像根本没听祝鸠说话,突然伸手去捉她的右手。祝鸠的手和她露出的颈脖一样白腻,他执着她的手,能感觉到轻微的失温和一点汗。
  他吓到她了。她不是冰肌玉骨、清凉无汗的美人。她只是个随时会落泪、一紧张说话就期期艾艾、又总是勉强自己的女孩子。譬如,她现在仍站在他身前,勉力不闪躲。
  迟叙意领着她的手,摘下她自己看不见的陷在珍珠流苏里的小朵槐花。他侧过脸变着方位瞧她右半边脸,手再往下,好像要去碰她的眼睛。
  而这只是错觉。
  手最后落在她肩头,将在她肩上驻足的三两朵引她痒意的祸首拂下去。
  迟叙意做罢这一份工作,仍不肯松开祝鸠的手。他看起来纠结苦恼,又下定决心非要问她个清楚。他在祝鸠耳畔吐出几息绵薄的话语:“沛国公府又并无兵权,何难之有?”
  言罢,迟叙意通过轻握住的柔荑,清晰地感受到其主受了惊,脉搏都漏跳一拍。
  祝鸠任他动作已经心慌得厉害,掐着手心才让自己定下神来。长甲已断了,似尖锥一样的短甲更为疼痛。他的言语,在她听来,不啻惊雷。
  衣不蔽体,至于未着寸缕的感觉又开始侵袭她。
  方才他碰过的每一寸隔着衣物的肌肤像被点着似的烧,灼痛无比;而直接被他触碰的肌肤却像贴着冰,是细密的刺痛。
  祝鸠不敢再说话。但却又不得不开口,期期艾艾地说:“所以,我能邀你后日去晔湖边赏莲吗?”这是她之前匆忙编排好的台词,还紧接着上文。
  迟叙意轻轻地放开了祝鸠的手。他看着祝鸠那双能传情达意的眼睛瞬间浮出疑惑和不加掩饰的惊恐,伸手试图回抓住他。
  他知道她不敢。
  迟叙意从袖口中顺出个矮青瓷瓶,像是盛女子用的有色泽的口脂的容器。他将瓷瓶放进她手心,看见她的惊恐更是扩张到无限大,她紧蹙眉、睁大眼,让她的一双凤眸都鼓圆成了杏眼。
  祝鸠见他随手能拿出这些东西,摆明了是通常打发爱慕者的手段,想借此和她划清界限。祝鸠害怕他就此走了——她便再难有机会,不禁脱口而出:“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个。”
  迟叙意看起来已经不再关心她说话的内容,盯着她的眼睛,却只说一句:“往后不要再掐手心了。”
  祝鸠讶异于他知晓的过多过于细微,惊得打了个激灵。晚风已瑟瑟地舞起来,她肩部的衣物十分单薄。她不肯他就这样打发了她,手不自觉地想要攀上他的衣袖,面前的人却恰好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挣脱了这滞重的槐香阵。
  祝鸠也被赋予自由,能顺畅呼吸了。空气中让人麻木生钝的腻味已经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晚风拂来的草木香。但她并不渴望自由,她急切地要那致幻的阵法再将她两人困在一处。
  祝鸠焦急地注视着他,惊慌地得不敢动作。目不转睛,认真的姑娘有回报。她专心地他终于肯起伏薄唇间传达的语言:“你家长姊寻来了。”
  他甫一回归缄默,就有一焦急的女声响起。
  “洵妙!”
  祝鸠立马回头,便看见洵美一个人步履匆匆地奔来,平日的仪态都散了。
  洵美站定,见了迟叙意,面上没几分讶异神色。她端端正正地行了礼,沉声道:“臣女见过国公大人。多谢大人替舍妹引路,不致她迷了方道。”
  迟叙意不免露出哂笑之意。她如此笨拙,她家长姊说话倒是老道,一句便将自家妹妹同他划清界限。
  他微微颔首,只道不必言谢。
  洵美再行过一礼,快速说道:“如此,臣女携妹便告辞了。”她拉紧祝鸠的手腕,转身急忙忙地要带走她。
  祝鸠被洵美拉着趔趄了两步,她不忍挣开阿姊的手,也看清了迟叙意明白的不想再搭理。但仍不肯罢休地,一步三回头地去看他,希求他再多给些动作。
  而迟叙意只是一副劝她好好走路的表情,配合着她阿姊送她离开。
  她虽不挣开,却也不肯完全配合洵美走,拉拉扯扯,在这直道上磨磨蹭蹭许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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