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warning:上帝视角的淫乱)(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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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室的静默,无声的痛苦。
  祝鸠慢慢沉下来,吐出口浊气,急着起身捡了笔,扯过本书便在空白处开始疾书。
  祝鸠想明白了自己比别人高明的地方——她晓得今后两载会发生的事件。
  如今是壬午年,依照前世,暮秋时分,长姊就将嫁到卫家去,伯父以病上书乞身。
  翻篇,癸未年,初春,父亲请旨赐婚于陈家公子文柯与华家二小姐,随后上书致仕。十五日后,禁军奉旨搜查华家,查出许多串通恭王谋逆的信件;帝甚怒,但念及华家世代有功,免去死罪,判处男女老少一应流放边疆。祸不及出嫁女,她与长姊属夫家人,不算在华家内。
  随后帝下旨起兵,讨伐乱臣贼子恭王,沛国公与陈家公子文柯领兵出征。恶月酣战,文柯公子首战首捷,取下逆臣首级,金银珍宝封赏无数。
  写到此处,祝鸠停了笔。她神情木讷,仿佛只是在无意识地默书。
  却有水洇开了墨迹。
  祝鸠又丢开了笔,蹙眉看着一团糟的书页,不管不顾地合上,丢在一边。
  本来来了精神,现在又像别人抽走了魂。
  祝鸠不停地摩挲着食指不平的断口。
  她重来一次,是要阻止华家的倾覆,而不是自己整日一惊一乍,教父兄来分心顾她。
  祝鸠从前以为,只要她离令仪郡主远远儿的,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祝鸠才明白,年轻的帝王一日不除去华家,就一日不会安心。即使避过了令仪郡主,今后还有万千的招数等着。她从前就错了一回,并没有能见招拆招的把握。
  是,的确有有相当简单的避祸方式。皇帝忌讳华家独大,因此只要父亲共伯父都上交兵权,再将长姊共她嫁去挂着虚闲官职的小户,就能保证平安顺遂一生。说不定天下安定之后,还有官复原职的希望。
  但如此一来,兄长的前途算是磨尽了。大好年华无法参军出征、封侯拜相,连娶妻生子都必须平庸。且不说伯父、兄长能否接受,连她自己,都是无法忍受的。
  她的兄长是世上顶顶好的男儿,谦和有礼,能文善武,多少女儿心中的翩翩良人。
  绝没有这样忍气吞声的道理。
  祝鸠看来,如今京中没有类似忧虑的一是陈家,二是沛国公府,再就是些中低阶的文散官,如卫、君、宋三家,和一些手中没有实权的武散官。
  因为当今的太后、从前的皇后——皇帝的亲生母亲,就出自陈家,是现中书令陈氏的胞妹——即是陈家公子文柯的姑母。
  同时,这代沛国公的母亲亦出自陈家,为陈家嫡长女。抛却这个不谈,单是这爵位就让人难以撼动。沛国公是世袭国公,上有赦令,无论何罪都不论处斩,且美称作封号,更是无上的殊荣。
  绕来绕去,都是同帝王母家沾亲带故的世家。
  她家没有这样的好路子。内宫宠妃、天子近臣,两厢不沾。
  华家不会送女儿入宫——被皇帝忌惮的臣子家的女儿无论受宠与否都是不幸。不仅无用,还反而献出软肋。
  皇帝此番召濮阳王进京,并加封为慎王,便是要除去华家、借机伐恭王的前兆。
  *
  雎鸠掀开帘儿看见一倩丽佳人从远处款款走来。
  祝鸠鲜少着蜜合色这样的秾丽的色彩,矮灵蛇髻上缀着一珍珠流苏金钗——阿姊送的及笄礼之一,再另饰有泛着光泽的贝壳小钗。这身装扮较她平日华贵隆重许多,教人眼前一亮。
  雎鸠替她掀起车帘,理了软垫教她坐下。
  雎鸠左瞧右瞧,面上很是欢喜:“如何?这色是我挑的,瞧着很称你。”
  祝鸠听了半句就觉得亲切又好笑。她这阿姊老成,母亲都不着慌的事都要念叨操心。而一句“称你”却让她十分不自然。她提了口气坐正,只道:“合适自然好。多谢阿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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