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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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令兵呈上塘报,秦赫云翻开一看,举起一盅酒一饮而尽,对博远侯一笑:“多谢冯家。”
  博远侯哆哆嗦嗦端起酒盅,秦总兵一翻空酒盅,一声倒扣在木桌上。
  博远侯只好喝酒,牙齿咯咯敲瓷质酒盅。
  秦赫云闭上眼,慢慢等。
  成都府所有勋贵,一个一个,慢慢清理。
  马又麟曾经问她:“大人如此雷厉风行,一点后路都没有了。”
  秦赫云看他半天:“儿子,我们没时间了。”
  没有足够的时间使用手腕怀柔。高迎祥和张献忠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民怨正越来越大。当民怨一点一点汇聚成为怒涛,足以打翻一切盛世。重庆逃出来的,被砍掉右手割掉鼻子的难民天天在秦赫云眼前晃,他们满脸脓血地看着秦赫云,问她为什么。
  平民怨,立民生,保民心,当务之急。
  汇海厅外又传来马蹄声,秦赫云睁开眼睛。
  秦赫云大刀阔斧地清丈土地,惊动了所有地方。宗政鸢在山东拍桌子:干得好!不愧我觉得你有我祖母的风范!
  宗政鸢心潮澎湃地上书,要求山东也开始清丈土地。无论多难的事,只要有一个开头的,一切都自然而然。宗政鸢盘算着自己来当这个开山之人,哪知被秦赫云抢了先。宗政鸢三两下挥笔写完给研武堂的奏章,抠着笔杆想要不要给小白写信。但是最近山东和陕西之间没啥公务,也不够夹着过去。
  小白轻巧地跳上桌案,坐在宗政鸢面前,用爪爪拍宗政鸢的笔。
  谢天谢地,小家伙的鬃毛隐隐有了趋势,非常的神气。左蓝右碧的鸳鸯眼和那人一样,一眼青天一眼海。
  宗政鸢傻乎乎地盯着小白看半天,突然一拍桌子,吓得小白跳下书案,很生气地喵呀喵呀地叫。
  宗政鸢这时候顾不上它,提笔疾书,假模假式地询问陕西白巡抚陕西一地入冬以来疫情可有蔓延,延安府大疫之后如何休养生息安抚民心,最近扑杀鼠类进展如何,防疫草药够么。
  小白趴在地上懒洋洋打滚儿,狸花儿小心翼翼进门,看宗政鸢正忙,溜着墙边儿凑近小白,和小白相亲相爱舔毛毛。
  宗政鸢写完信,抱起小白,在信的落款处按一个猫爪印儿。他告诉小白,这里的小白长大一些了。
  宗政鸢一抱小白,狸花儿急得团团转。宗政鸢把小白的爪爪擦干净,放回地上,狸花儿从头到脚把小白检查一遍。
  宗政鸢一咧嘴:“你那德行。”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小白回信了。
  宗政鸢见过关宁铁骑之后一心仰慕。理论上来说辽东其实隶属山东,当然现在没人提这茬。关宁军永远在严酷的环境里战天斗地,凶悍的气息关内军队简直不够比。宗政鸢训练轻兵营,希望也能有那样骁勇的血性。
  不过,据说现在的关宁军照萨尔浒之前差得远了。宗政鸢打听过,全盛时期的关宁军就是辽东的精魂,凛然铮铮,邪祟不可侵。现在是颓了,锐气被磋磨殆尽。
  宗政鸢巡查登莱,站在海岸边上看大连卫的方向。有机会,真想出关一趟。刀剑总不用会锈钝,应该被风雪与血肉砥砺。轻兵营并不是养着好看的宠物,轻兵营是虎狼爪牙,是摄政王殿下的剑。
  萨尔浒全线溃败让关宁军丢了辽东的精魂。可是辽东的精魂是什么呢?
  如果轻兵营和鲁军和遭遇萨尔浒,鲁军能比关宁军更好么。
  宗政鸢给研武堂上书:丢失的,便该寻回。
  研武堂还未回复宗政鸢,陕西巡抚白敬居然回了!板板整整严严肃肃的字体,像是白敬穿在铠甲下面的白袍,冷肃压不住俊逸。
  宗政鸢抱着白敬的回信原地转一圈,净手敛容之后肃穆地端坐在书案后面,捏着一角轻轻翻开。
  主要是治疫的心得体会,治疫关键在防疫。宗政鸢仿佛听到白敬的声音:伐恶兄一刻也不可懈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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