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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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思和迷惘摇头。
  谢宗临嘴角扯起一抹森然冷笑。
  他先前是故意让谢思和去送信的。那封所谓让谢思和送给保国公的信里,实则并没写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让谢思和跑这一趟,不过是为了试他。
  谢思和被所谓漕帮的人劫道之后,会有那般反应不足为怪,也算是在他意料之中,但他仍难免失望。如若当时交于谢思和的确是一封攸系重大的密信,半路杀出的也确乎是仲晁手下的那群漕帮爪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没有希望何来失望,他的气恼失望,大抵是因着他还是对这个儿子存着一分期望的。
  他骨子里脾性冷烈,又贯以大局为重,前次发现谢思和听从贾氏撺掇,竟当真来戕害他时,其实是动过废了这个儿子的心的。这个次子能对自己生身父母下手,几可谓不可原谅。
  最终放过他,不过是因尚顾念父子之份。虎毒不食子,他觉着他该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仲晁冲谢思言发难后,他见谢思和镇日窝在家里无所事事,却又对谢思言之事甚为上心,仿佛当真对这个兄长颇多关切,就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他当时想的是,他不求谢思和能为护住那封信慷慨赴死,但求他能有些长进,哪怕跟那帮匪徒周旋一下也成,可结果却几乎是他最坏的一种设想。
  旧账新账叠在一处,怒焰滔天。
  谢宗临突然一把揪起谢思和,声冷砭骨:“既然你这样不争气,那往后便搬去你外家去吧。”
  谢思和大骇:“父亲这是何意?”
  “何意?”谢宗临揪他前襟的力道愈重,“你不是喜欢听你母亲的挑唆么?那就回去跟你母亲一道住着,听个够。你母亲如今沉疴不起,你正能伺候在前,日日尽孝。”
  “至于国公府这边,你就不必回了。我就当从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谢思和惊怖不已,忙问自己究竟又做错了什么。
  谢宗临懒得跟他解释,甩手一抛,将他掼在地上:“你先前没跟你外祖坦白你跟你母亲合谋戕害我的事吧?你外祖也不知你母亲为何成了那副模样吧?回去都一五一十与他说了,再把你送信这事跟他讲讲,他差不多就能明白你究竟错在何处了。”
  “你要想弄清楚,便去问他。”
  谢宗临对这个次子是一眼也不想多看,回身冲门外扬声道:“来人,送这孽子出去。”
  ……
  随着月份渐大,陆听溪开始出现各种不适,譬如反酸,腰背酸痛、小腿抽筋、浮肿。她算了算日子,临蓐之期应是七月左右,一心祈祷着届时能早交秋凉,不然光是坐月子就够她难受的。
  正旦时,她怀胎已满了三月,但谢思言为着稳妥起见,依旧帮她推了一应酬酢,让她安心在府上养胎。上元这晚,她想出去逛灯市,谢思言不肯,担心灯市上人潮汹汹,冲撞了她。
  她便想法子变通,说她只坐在马车上四处看看,不下车乱跑。
  软磨硬泡半日,谢思言终于应允。
  元夕之月,最是圆亮,月华如银,长空一碧。
  陆听溪靠在柔软的云锦靠背上,见外间花灯如海、焰火如霞,又见人烟辐辏,老少男女,熙来攘往,禁不住道:“真是升平盛景。”
  “这便觉着是盛世了?”谢思言将一颗剥好的龙眼递到她嘴畔。
  陆听溪乖巧张口,由着他喂,问他咸宁帝给仲晁的什么密旨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思言又喂了她一颗,才道:“这还要多谢阿古达木。”
  当初阿古达木跟他说什么咸宁帝的梓宫内是空的,他就留了心。他是不信什么假死、起死回生之说的。
  他暗中查探此事时,正巧在保安州德王府上暂住期间,陆听溪发现了安素郡主那个胭脂盒的猫腻,由此牵出了漕帮这条线索。他顺藤摸瓜,那些隐匿暗处的丝丝缕缕浮出水面,也终于串成了一条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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