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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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步阳拿出针筒,燃上火烛,奇怪道:“这小丫头身上凉成这样,之前开的药确定是治风寒的?师妹你不是来过这儿嘛,难不成没发现她体质有异?”
  说话间罗敷已解开妙仪的衣裳,只见她面容青白,嘴唇褪尽了血色,皮肤冒出一丝一缕的寒气,恰似铺了层霜。
  “烧水,照这个方子煎药,越快越好。”她飞一般地揪了张纸,刷刷两笔写好,吩咐侍女道:“让夫人和老爷安心,无性命之忧。”
  侍女出去后,徐步阳才锁眉道:“这也叫无性命之忧?娇滴滴的大家闺秀,身体里存着这么厉害的寒气,恐怕以后要落下病根。莫不是她爹在朝堂上和谁不对盘,被阴了?”
  罗敷配合着他扎完了针,才肯说话:“大夫开的药没有出错,问题不在药方上。我替她诊脉时确然发觉不妥,但当时并不知道是何原因……现在也不知。肖侍郎为人和善,没听说过他与哪位大人物有龃龉,再说即便如此,也不该针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
  徐步阳道:“咱相信你看脉的功夫,连你都束手无策,那就是真辨不出来。可她天天呆在楼里不出去,被子也够厚,除了饮食和汤药,想不出还有什么途径接触到大寒的药材。咱可以肯定她是服了什么要命的玩意,才把身子弄成这样。”
  侍女捧着热腾腾的罐子回来,罗敷擦了手给妙仪灌药,时间紧迫,她恨不得代病人喝下去。
  徐步阳还在絮絮叨叨:“绝对是药的问题,师妹你再想想看。”
  罗敷哑声道:“府中开的药我亲自尝过,不可能。至少……”
  “一次就足矣,要是次次都加了料,这丫头几条命都不够耍。”
  身后吱呀一响,罗敷立时回头,却是曾高大汗淋漓地扶着门框喘气。
  “妙仪怎么样了?”她大步近前,静悄悄地探头观望,眼中的诧异和慌乱掩也掩不住。
  妙仪昏迷前说要见她和罗敷两个人,活像交代遗言,急得她当场抛下方府的事务赶来。
  罗敷心乱如麻,“你一直在京城,对她的状况比我熟悉,她在容家染了风寒后除了药局就没去别的地方吗?”
  曾高认真想了想,点头:“是,只来过城南找我商量你回京后如何庆祝,还从车上带下个药罐——她一向很听大夫的话,叫她申时喝药,她从不拖延半炷香。”
  她也坐在床边,一筹莫展:“怎么会有这般重的寒气,她最怕冷了,真是……”说道一半也忍不住落泪。
  罗敷仿若醍醐灌顶,猛地离开凳子,脑袋重重地撞在床柱上。
  “没事吧!”
  她摇摇头,捂着后脑勺唤侍女:“把你们小姐用过的药罐子全都拿来!”
  曾高指着桌上的银色瓷罐,“最经常用的就是这个,因是从方将军家拿的,妙仪连坐车都揣着。”
  罗敷与徐步阳相视一眼,皆戴上手套,扶着空罐子就差把眼珠贴上去。药物残留被检查出来仅仅有极小的可能性,然而罗敷莫名地灵台清明,不敢懈怠分毫。侍女搬来三四个药罐,曾高审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那边也差不多,罗敷屏着一口气,视线从罐底糊状的药渣转移到丢在一旁的盖子上。容府的药罐长相朴素,硕大的罐身,黑色镀银丝的瓷盖,嵌入罐口的部分有一寸长,密封很严实。
  她的神色微微变了。
  徐步阳好奇地叫出口:“咦?这点儿粉末是什么?”
  盖子的边缘断断续续地染着圈暗红色,类似茶垢,指甲一扫,纷纷掉落在桌面上。
  罗敷随手拿起茶壶一泼,原本黯淡的颜色刹那间鲜艳无比,红得刺目。
  徐步阳在太医院混迹几日,略知其中的新鲜事,当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海朱砂!”
  罗敷终于抓到了一开始的灵光,咬牙道:“司府连个管家都不容小觑,趁越王还活着,我倒是想问问他在京城还设了几个局。”
  失窃的药材在朝臣的家中不期而遇,她一时半会无法深究,只觉洛阳水深。
  曾高不太明白,但看好友这样子已是清楚了病因,遂放下心:“阿秦,有把握治好么?如果药引市面上难买到,我让爹爹求公子,或许方府的药库里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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