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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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含章是早有准备的,但京城里多的是对这次地动半信半疑的人家。隔壁住着的延平侯府就是一个例子。
  这一日,充当小信鸽的秋思回来就传递了侯府的最新消息,说是侯府院子里下人们都在打包行囊。温含章看着宣纸上娟秀的字迹,也知道了朱仪秀一大家子要打道回京的消息。她在信上说到了道观第一日就没出去过,想到约她一块外头赏雪。怕温含章担心,她还保证她已经征得古氏的同意了。
  温含章想了想,对着秋思道:“你去与朱姑娘说,到时带上她最厚的衣裳,再让古婶婶派一个嬷嬷过来,好好看着她家姑娘。”
  秋思应了一声,解气道:“夫人就该这样,咱们府上都过了热孝了,朱姑娘身体不好是自个的事,怎么能赖咱们冲撞了她。”
  温含章摇了摇头,古氏平时看着温柔可亲十分讲理,但在朱仪秀的事情就像一只护崽的母虎一般,温含章从小就见怪不怪。朱仪秀信上说,这一回她回家后古氏肯定会一直把她拘在府里。看着她信中可怜巴巴的模样,温含章还是心软了一下。
  朱仪秀接到温含章的回信后,心中却是叹了一声。她在离开道观前,想与温含章确定一件事情。这些日子她的优柔果断连自己都厌恶,若是带着这些情绪回京,她怕自己都过不好年了。
  午后晴雪初好,阳光融融。
  温含章带着丫鬟嬷嬷走在山间小路,看见朱仪秀时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口中呼出了一口白气。
  朱仪秀身后跟着一群相貌严肃的嬷嬷,被她娘包成了一颗雪团一般。
  真的是一颗雪团子。雪白色的狐裘里头,一层包裹着一层,雪帽中隐隐露出一张如玉兰般清丽的俏脸,脚下踏着一双浅色羊皮小靴,看见温含章时郁闷得不得了。
  温含章揣着一个皮毛手笼稀奇地围着她绕了两圈,打趣道:“我今日才知道什么是名副其实的雪人儿。”
  朱仪秀瞪了她一眼,又费力地把手从狐裘中拿出来,跟在温含章身后的两个大丫鬟头顿时偷笑出声,朱仪秀打扮地就跟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崽子一般,就连手上套的也是厚厚的毛手套。
  她无奈道:“我跟观主求了一个平安符,这是给你的。”又恼怒道,“叫你的丫鬟别笑了,这是我娘的意思,不然我就不能出来了。”
  温含章把平安符从朱仪秀手中接过来,又郑重其事点了点头:“古婶婶这样做是对的。”否则朱仪秀回去后若是又生了病,待会又要赖她。
  两人终于汇合,说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温含章一边出声一边看着朱仪秀,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顿时心满意足。
  朱仪秀看着温含章还是像从前那样喜欢对她摸摸捏捏,心中暖了暖,没有辜负她特地打扮成这样出来,想了想,又说她:“幸好你生的是小子,若是生了个姑娘,从小脸蛋都得被你捏变形了。”
  温含章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说,生成个小子她也照样手痒。她一向对又萌又可爱的事物没有抵抗力,温子明从小就是被她揉捏着过来的。
  走了两刻钟上下,一行人终于看到一个旁边长着一棵粗梅的亭子,雪地红梅犹如玉树琼枝,美得异常惊人。
  朱仪秀歪着脑袋对温含章道:“这棵梅树长得倒是挺好的。”见着温含章点了点头,朱仪秀突然笑了出来。
  温含章其实有许多习惯都跟从前一样。同样的喜欢亲近她,她说好的事情,她也一直极少反驳。
  下人们十分机灵,听着两人的口气对这里十分中意,顿时用带来的呢帐将亭子四周围了起来,只留出一个口子,正好可以由上而下见着雪山风景。
  又有春暖和秋思在温含章的示意下,流水般地拿出随身带来的物件,一切准备妥当后,朱仪秀才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石椅上已经铺上了雪白的垫褥,朱仪秀看着亭子里层层叠叠的人头,心烦地把人全都轰了出去,才道:“我约摸是明年六月便要完婚了。”
  朱仪秀的语气听着十分焦虑,温含章忍不住道:“你与五皇子究竟怎么了?”
  她给朱仪秀倒了一杯茶,茶香袅袅,从杯里慢慢溢开,朱仪秀出神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含章妹妹,钟子嘉袭爵之后,待你如何?”
  这个问题,温含章眨了眨眼,阖府大权都在她手里,大事要事钟涵也都推心置腹,府中连个通房小妾都没有,银钱人事可着她折腾,偶尔两人吵个嘴,和好得也是莫名其妙。算起来,钟涵除了身世悲壮了点,前途有些不明外,似乎真的没缺点了。
  但话不能这么说,温含章谦虚道:“谁不想太太平平的,但过日子总有些磕磕碰碰的,熬过去就好了。”
  朱仪秀听完之后默了默,突然道:“你现下越来越不老实了。”温含章眼底眉梢愉悦之情无可掩饰,这样还说她过得磕磕碰碰,叫真正不幸的人怎么说。
  温含章卡壳了一下,朱仪秀伸出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叹道:“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温含章婚前对钟子嘉态度那般冷淡,朱仪秀一直觉得他们两人最好也只能做到相敬如宾。没想到温含章与夫婿却会如此要好。
  这于朱仪秀来说,反而十分难办。五皇子有意招揽钟子嘉,这在钟涵袭爵之时他就提过一次。他的意思是,希望通过她对温含章夫妇示好。她是未来的皇子妃,若是能做出些事情,他的臣属们会对她更加尊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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