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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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先生在一旁瞧她的样子, 心里苦笑不已。——天下怎么会有呆得这般清奇之人,自己这收徒的运气也是天可怜见的。
  这日说完了极数的几样推演之术,师徒两个换地方坐了说些闲话。
  老先生旧事重提, 又说起傅清溪的亲事来。傅清溪看着天罗海上浮云,正想着首座大人的风仪呢, 忽然又听得这话,便皱起了眉头:“先生,不都说过这件事了嘛。”
  老先生点点头:“是说过了,没说明白。”
  傅清溪更不解了, 她自觉说得挺明白了啊。
  老先生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直接道:“若是姓云的那小子来提亲,我要不要答应?”
  傅清溪一听见姓云的,心里一惊, 问一句:“哪、哪个姓云的……姓哪个云的……”
  老先生简直要望天,“还有哪个,云在天!”
  傅清溪眼睛瞪得都快脱眶了,赶紧收了回来,皱着眉头道:“不会有这样的事儿的,您别瞎琢磨了。”
  老先生问她:“怎么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
  傅清溪想想道:“他图什么啊……”
  老先生:“……”
  要不说是命中注定的?恐怕这丫头就得问命怎么注定的了……若是不依着命又会如何?说不定还要捡出几个化世的例子来探讨探讨……
  老先生觉得心好累。
  最后抛下一句:“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只想想之后怎么合适吧!”
  傅清溪听了这话一头雾水,什么叫事情就是这样?首座大人跟自己提亲了?……这是不可能的。那就是自家先生一门心思要把自己嫁出去,大约都是因为之前推演出自己最近有成姻缘之象,又没什么真的征兆,老先生急了!为着叫这数能应上,就来时算计首座大人了?这、这可不合适啊!……
  自己仰慕首座大人,那就如同草木慕阳一般,最自然不过的事情。毕竟首座大人在数演一路上天资之高,少有人能望其项背。自己既入了此门,仰慕天才大师级人物,那是顺理成章。可首座大人看自己呢?应该也如天上日头看底下草木差不多吧。能有几分师徒之缘,已经是得天之幸。可不能叫自家先生瞎打主意,到时候还怎么见首座大人?自己虽有仰慕星月之意,可没想行那猴子捞月之举啊!
  至于往后怎么办,自然是好好做学问啊!
  她心里有个当做模板的影像,就是俞正楠。瞻园的那段日子,或者同如今比起来不算什么,可却是她初识“自在”滋味的地方。俞正楠在瞻园里自在度日,全心向学的样子,打老早在她心里烙了印了。她想的往后要立户,要赚钱买个院子,心里想的无非就是有朝一日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而已。如今眼看着已经实现了,做什么还要横生枝节去弄那些没影儿的事!
  男婚女嫁虽是人之常情,但也有例外不是?这书院里就不少。自己身边也有,比如俞正楠。她虽是女儿身,行事果决洒脱不输男子,之前干脆在昆仑书院那边置了田宅,她的亲事也多少年没见人提过了,可见往后是要一个人过逍遥日子的。
  再有董九枢,他那道理同旁人不太一样。一门心思跟银钱亲的人,不晓得好好的干嘛要去娶个媳妇来管着自己,碍手碍脚还费钱。可见这人一旦有所好,便容易自得其乐,多一个人反倒多事,没什么好处的。但凡有那个能耐选的,只怕多半都会选一个人过。
  她这么想了一回,大有吾道不孤之感,心里挺畅快。
  大约这老天爷不怎看得上她这心思,没过两日,一沓子京城来的信,叫她好好瞧了一回什么叫“时移世易”。
  先是越府的家书,是越芃执笔的。同时到的还有越芝和柳彦姝的书信。
  说了几件京城里的大事。一个是司天殿的殿主这回来京里主持大祭,越家因为老太爷的脸面,得了机会去现场观礼,很是开了眼界。且那殿主私下见了几个人,其中就有老太爷。这真是莫大的荣耀,多少豪门大族求爷爷告奶奶多少年也难得司天殿里的人一句提点,何况这回可是殿主!
  越芝和柳彦姝信里将那场面说得极详细,傅清溪看了都有身临其境之感,真是恢弘庄重。只是后一半忽然见说这殿主又号称是冶世书院极数的首座大人,傅清溪心里方才攒出来的那点景仰全化成浮云吹散了去。
  ——极数的首座?这极数拢共才这几个人,谁还得空去司天殿当殿主了?且这书院里所谓首座,都是以院命名的,星演的摘星楼、堪舆的河图院、五运六气的司天阁、卜筮的龙骨院……极数的院子没取名儿,因整个是个圆的,大家就管它叫圈儿院。那么这极数学向若是有首座,就该叫圈儿院首座?
  傅清溪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把自己逗得直乐。心里就默默把那司天殿的殿主什么的划成了西贝货。
  乐够了再往下看,却看到家书里说起越栐信要定亲的事情,还让傅清溪到时候务必回去参加。
  傅清溪一愣,自家这个四哥满肚子的心眼,谁家姑娘这般命苦叫他给盯上了?若是旁的人或者还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说法,只他这里,一准都是他自己的主意!这倒真该回去好好瞧瞧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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