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他不待人问,说:“羊肉怎么搁那么远,萝卜以为羊肉不在,急着下头一锅呢。”
  又是这指桑骂槐的一套,丁尔和推推眼镜,又斯文又别扭。“五师弟,你这一整天去哪儿了?”他问问题像放箭,“去找汉白?无论大伯怎么阻止,哪怕把汉白赶出家门,你们俩也不分开吗?”
  纪慎语了解这手段,先提醒丁延寿他和丁汉白的事儿,让丁汉白在丁延寿那儿一点获谅的机会都没有。那再谈分家,怎么分都是对方得利了。
  他缄默不言,免得火上浇油。
  丁尔和说:“大伯,你和我爸岁数都大了,你最近又闹病,管着三间店辛苦吃力,不如分了。”
  纪慎语问:“二哥,你想怎么分?”
  丁尔和答:“首先,你不姓丁,是个外人,并承诺永不吃股,所以先摘除你。”一顿,略带遗憾似的,“大伯,爷爷当初说过,按手艺决定当家做主的人,我们自认都不如汉白,可汉白走了,那只能退而求其次。”
  纪慎语说:“谁一年到头不生个病?师父生场病就分家,是盼着他好不了吗?而且听你这意思,师哥走了,迟早都要把店给你,你真是以小见大,透过这病都看到百年之后了,你诅咒谁呢?”
  他们唇枪舌剑,丁延寿大手捂住胸口,试图压住那处的剧烈起伏。
  丁尔和情态客气,却举着温柔刀:“我并没想那么远,既然你提到百年之后,那就说说。大伯没儿子了,百年之后玉销记给谁?还不是给我们家?早给还能早点清闲。”
  丁延寿噎着口气:“尔和,你是不是心急了点?”
  纪慎语瞧着丁尔和,当然心急,因为丁尔和不确定丁汉白会不会回来,所以一定要快。他瞧着那斯文扫地的东西,默默看了眼钟表。
  “大伯,你也做主挺多年了,够本儿了,分家各管各的,以后享享清福吧。”丁尔和说,“汉白倒腾古玩赚的是大钱,能那么利索地走,估计也看不上家里这一亩三分地。”
  这时门口传来一句——谁说我看不上?
  真真正正的满座皆惊,大家齐刷刷回头,只见颀长的人影一晃,面目渐渐显露清楚。丁汉白阔步走进,光明正大的,姜廷恩立即让座,狐假虎威地瞪一眼丁尔和,就差给这“大哥大嫂”拉横幅了。
  丁汉白径自坐下,端着那份打娘胎带出来的理直气壮。他扭脸看丁延寿,又看姜漱柳,把这满桌的人挨个看了一遍。
  “爸,当初你让我这辈子都别踏进家门一步,可我今天厚着脸皮来了。”他说着,死盯住丁厚康,“我来看看这平时闷声儿此时咬人的堂兄弟,在做哪门子威风。”
  丁厚康面露尴尬,丁尔和说:“汉白,你要撒气冲着我来,别盯着我爸。”
  丁汉白陡然高声:“你刚才腆着脸逼我爸分家,我他妈还就冲你爸嚷嚷了!”
  丁尔和松松衣领:“大伯,你允许汉白回来了?既然不认这儿子,他就没权利干预家里的任何决定。”
  丁汉白极其嚣张:“他不认我这儿子,我可没说过不认他当爹!”何其响亮的一嗓子,不单是喊给狼心狗肺的人听,更是喊给丁延寿知道。无论到了哪般境地,他丁汉白都不会浑到不认自己的父亲。
  安静片刻的纪慎语说:“二哥,你不就是怕师哥有一天会回来么?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分家。家里按技术论英雄,二叔比不上师父,你比不上师哥,这次他们父子闹翻,你心里乐开花了吧?”
  丁尔和在桌下握拳,隔着镜片看向丁延寿,他知道丁延寿原则分明,说过的话一定不会反悔。“大伯,你允许汉白回来?允许他替你做主?”他在赌,赌丁延寿不会反悔,“如果你推翻之前的决定,我立刻什么意见都收回去。”
  丁延寿的大手印在胸口一般,额头绷着青筋,他推翻什么?推翻不就等于接受丁汉白和纪慎语的事情?各条出口全堵死了,他震天撼地地咳嗽起来,咳破嗓子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纪慎语忙倒茶伺候,小心灌进去,硬掰下丁延寿压着心口的大手。他为对方顺气,一待呼吸平复,立即奔出客厅跑向小院。
  丁汉白说:“你用不着来这一套,想等我爸否认,然后撵我走是不是?明跟你说了,我根本没打算回来,今天来就是为了收拾你。”他猛然站起,倾身支着桌面,隔着愈发缥缈的白气看丁尔和,“你不是说我爸做主挺多年了?不是说够本儿了?既然不想听他管,你他妈问什么问?”
  一桩桩,一件件,丁汉白累一天困倦非常,要不是扶不上墙的东西上赶着,他哪有空来这一趟鸿门宴。“不吭不哈,嫉妒心可真强啊。”他翻出旧事,“玉薰炉,是你摔的吧?还推到自己亲弟弟头上。”
  丁可愈一愣,明白之后震惊无比,滋味错杂。
  丁汉白又说:“你们二店不止一次让我爸出活儿支援,不出工不出料,我抓过一次,你当时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外强中干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前脚离家,你后脚就打听我在做什么,落魄,你终于能扬眉吐气,可惜我倒腾古玩办瓷窑,日流水顶玉销记半月的量。你就巴巴地凑来,故意透露给我爸,没把他直接气死,你是不是特遗憾?”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