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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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劈头盖脸的拒绝,比雪地上那一巴掌更叫人疼。
  可丁汉白不是凡人,霍然起身:“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啊。”他笑容恣意,“我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日日与你逗趣消磨,不怕天长日久生不了情。”
  纪慎语仰脸看他:“那不是喜欢,你会错意了!”强自镇定,暗里崩溃,“只不过我雕的东西能入你的眼,我画的画,我那些手艺让你欣赏……你会错意了!”
  丁汉白高声反问:“会错什么意?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还分不清儿女私情?!”
  他俯身掐住纪慎语的脸:“小南蛮子,你想不明白,我给你时间想,住在同一屋檐下,我有的是工夫折腾你。你跑不了,逃不了,就算卷铺盖归了故土,我把聘礼直接下到你们扬州城!再说一遍,喜欢就是喜欢,就像纪师父喜欢你妈,丁延寿喜欢姜漱柳,你看清也听清,我丁汉白喜欢你纪慎语了!”
  那吼声回荡,绕梁不绝。
  ——我喜欢你纪慎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说过,师弟的感情观比较模糊,毕竟才16,而且情窦刚开就遇见这么生猛的……还有就是时代的局限性,几乎没接触过同性恋相关的知识,震惊.jpg
  第39章 不知廉耻。
  还没到正儿八经的寒冬, 纪慎语却觉得折胶堕指, 一出门,牙关轻轻打嗑。走过刹儿街, 他在池王府站被丁汉白追上, 简直冤家。
  丁汉白穿着件短式皮夹克, 国外哪哪最流行的飞行员款,甫一出现便吸引等车群众的目光。他摘下车把挂的点心盒子, 说:“给梁师父的, 你捎去。”
  纪慎语无言接住,丁汉白逼他开口:“连谢谢都不说, 和我那么亲?”
  他只好道谢, 道完扭脸装作看车, 反正不与对方视线相撞。丁汉白倒也不恼,倾身瞧一眼他的背包,空荡荡,问:“以后真不挂琥珀坠子了?”
  纪慎语迟钝数秒, 轻轻点了点头。
  “何必呢, 挂不挂都不妨碍我喜欢你, 跟小玩意儿置什么气。”丁汉白一说喜欢,果然,纪慎语倏地抬眼警告,生怕旁人听去一耳朵。
  丁汉白满意道:“总算肯看我一眼了?”从起床碰面,到同桌吃饭,他这么高大一人活像缕空气, 满桌亲眷关心他挨了家法疼不疼,独独这扬州狠心男子不闻不问。
  丁汉白自认活该,他当初躲对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走了。”他一捏铃铛,轻轻地,把铃铛想成纪慎语的脸。身影渐远,纪慎语终是忍不住望一望,反手摸背包外兜,里面藏着那条琥珀坠子。
  远行一趟,淼安25号又恢复邋遢,梁鹤乘洗衣服冻了手,古井不波地揣着袖子。纪慎语一到,烧壶热水沏茶,拆开点心盒子,什么都给备好才去打扫。
  老头以往独居没觉出什么,有了这徒弟食髓知味,一阵子不见倍感无聊。“你别忙活了,过年再收拾。”他细嚼槽子糕,“跟我讲讲,去这一趟怎么样?”
  纪慎语差点扔了笤帚,怎么样?水土不服吐个昏天黑地,遭遇劫车死里逃生,还意外收获一份畸形感情……并且遇到佟沛帆和房怀清。他实在张不开嘴,每一件都挺要命。
  犹豫过后,他捡无关轻重地说:“买了不少巴林冻石,哪天雕好给你瞧瞧。还有极品大红袍,估计得师父和师哥亲自雕,想看只能去玉销记。”
  梁鹤乘问:“你那师哥不是要你跟他合伙倒腾古玩吗?你答应他没有?”
  纪慎语摇头,洗净手,亲自给梁鹤乘斟茶。“师父,其实我遇见两个人。”他还是说了,但试探着对方的反应,“在奇石市场遇见的,你认识,就是佟沛帆。”
  梁鹤乘微微吃惊:“他去倒腾料子了?”
  瓷窑关张,人还得挣口饭吃,不奇怪。纪慎语避重就轻地讲,先把佟沛帆一人亮出来。梁鹤乘听完问:“不是俩人么,还有谁?”
  纪慎语道:“姓房。”
  咬一半的槽子糕滚到地上,沾了灰,他捡起来一点点抠饬干净,干净也没用,都再无胃口。梁鹤乘眉飞齿冷:“他不该也是卖主?发了大财怎么会去受那个罪。”
  徒弟不言,留足时间给师父讥讽个痛快,一腔陈年的失望愤恨,挖出来,连根扬尘,久久才能平息。“咱这行要是懂分寸,几辈子富贵享不完,可有了本事,往往也就失了分寸。”梁鹤乘说,“房怀清本事没学透,贪欲就盖都盖不住了,哪怕如今富贵逼人,但我绝不看好以后。”
  纪慎语踌躇许久,不准备欺瞒:“师父,他已经折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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