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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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茹听过他这么说也只能点头,虽然她也想自己也能看着参与,但是她知道轻重,晓得她现在可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时候。如今她肚子里可是还揣着一个,正该如何小心也不为过呢!
  宝茹一边胡乱应答一声,算是认可郑卓的打算,一边轻轻拿手抚摸肚子。两辈子她也是第一回怀孕,对于即将有个软软小小的孩子,到现在她其实还是没有实感的。知道是一回事,自己有了觉悟又是另一回事了。
  宝茹这些日子,虽然因着肚子里这个小宝贝,吃够了苦头。但是她如今的状态倒是更像是当自己病了,强迫似的配合医生。而且因着担忧的缘故,就连细细想想这件事都不能够。今日好容易听到好消息,能放心了,这才有种不知所措的情绪上来。
  宝茹在这情绪里,心里还有些慌乱,只是这话却不知道对谁说——说与郑卓,他只怕不会知道这女子心思,况且还要让他担忧。至于菡萏木樨两个,她们才多大,说嫁人还脸红,说这个她们又哪里晓得。
  不过宝茹也不是钻牛角尖的,只是想了一会儿,就放下了,与其说是放下了,还不如说是她打定主意‘顺其自然’罢了。按着她所想的,总之到了时候,这孩子就自然能生下来的——又不是哪吒,还要多揣那么久,算着到了腊月自然就要生啊!
  虽然是这么想的,宝茹心里一点奇妙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于是对郑卓道:“突然有了这个孩子,你是怎么想的。心不心爱?还只是脑子里什么也想不来?这时候还有些回不过味儿来?”
  郑卓这时候正收拾账本,不是他做完了,也不是他不能做了,而是这时候宝茹吃完了药,最好是趁着这时候会有些困倦,陪着她早早睡着。养身体的时候,能吃能睡两条其实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一个病人,只要能吃能睡就是不消担心的。
  郑卓听了宝茹的话,既有些觉得孩子气,又有些恍惚,只是想起了刚刚知道宝茹有了孩儿时的样子。当时他如何焦急,只想着宝茹身体危险,虽然有些为了孩儿,心里似乎有了一根丝线在牵扯,另一头正是在宝茹的肚子里。但是那时候,宝茹的身体自然在担忧的第一位,别的心思也是压了下去。
  知道这些日子,宝茹一日日好转,郑卓照看她,既是在照看妻子,也是在照看孩儿。虽然这孩儿还是一团血肉,乖乖呆在母亲肚子里,就是动也不会动。但是郑卓也偶尔会把手放在宝茹腹部,自然是没什么动静的,但是只要想想这里有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他就有种微微目酸之感。
  一个孩子却能让他想起很多,让他想起了他曾经在泉州的童年岁月。宝茹是将他从中带出来的人,可是这个孩子就是让他觉得可以修补那段时光的人——那个时候他孤零零一个人,虽然有血脉亲人,但是他不觉得那是血脉亲人,但是从今以后,他有这个孩子。
  而且,这是他的孩儿,正如他是他父亲的孩儿一般。他也曾想过若是父亲身体一直很好会怎样,会不会他也能和父亲好生生活,日子清苦一些,但是至少有父亲遮风避雨,他也能如别家小孩子一般,只在巷子里胡乱玩耍,知道吃饭的时候有人叫他回家。
  只是这些东西他到底没能得到,但是他的孩儿不一样,这些东西他一定会有的。家人期盼,父母疼爱,殷实舒适的生活,以及将来还会越来越多的兄弟姊妹。是了,就是这样的,他绝不让这孩子有任何风雨。
  郑卓收拾完,只坐在床沿上,轻轻碰了碰宝茹的肚子,对她道:“他自然是我心爱的,我不晓得如何养育孩儿,但是我定然是心爱他的。我只盼着,他能快快活活地生活,我能让他没得忧愁就是了。”
  本来宝茹应该眼里批评一下这蠢爸爸的‘溺爱宣言’的,这样养孩子不说养废了,只怕能养出一个小混蛋来。但是看着郑卓这时候温柔神色,宝茹意识到比起自己的停滞不前,郑卓早就进入了状态,他已经是个爸爸了。所以宝茹说不出什么了,他只能轻轻靠着郑卓的肩膀,什么也不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宝茹也只是轻轻道:“唉,真想回家啊,这样就能专心等着孩儿出世了。”
  郑卓道:“不用多久了,只等着你养好身体,咱们就回去。”
  第117章 终于归家
  宝茹躺在床上, 只是靠着引枕, 等到菡萏拿来一罐子衣梅, 她拈了几颗来吃。等到心口呕吐恶心的感觉消散一些,这才端着木樨手上捧着的肉圆子汤吃了起来。
  这时候宝茹已经在回湖州的船上了, 郑卓在杭州、扬州等地跑了一遭, 宝茹只管在苏州养着。好吃好喝, 她又是个心大的,可以说是吃好睡好了, 只把自己由一个病人, 养的油光水滑。
  走之前还让熊太医看了最后一回, 果然是大好了,只叮嘱乘船的时候小心些,最好不要随意走动就是了。按着叮嘱, 宝茹自上船起就没怎么下过床,饿了、渴了, 自然就有人端来。就是解手, 郑卓也是给她递了痰盂。
  只是等到解大手宝茹是绝不愿意的——她可不愿吃喝睡觉的地方做这个。没办法, 郑卓只好每回都扶着宝茹去官房,只是宝茹不让他陪着进去,他也只好让菡萏或者木樨跟随,只一出来他再接手。
  宝茹从没有这一刻这般想要到家,只是因为这太不方便,也太尴尬了。不说这些,另有一件事, 到了船上宝茹就有些食欲不振、恶心想吐——郑卓和木樨菡萏估摸着这是孕吐来着。
  只有宝茹自己心里犯嘀咕,她还真说不准她这是晕船还是孕吐,只因为她这反应是不轻不重。她既不像一些人吐掉半条命,整个人见不到肉了,也不像另一些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看起来倒和她那不轻不重的晕船十分相似。
  总归她如今是吃饭没胃口,还总是想吐,但是靠着衣梅、山楂丸等,努力还是能保证自己营养供应的。
  宝茹喝完肉圆子汤,把那几个肉圆子也吃的干干净净,菡萏木樨在一旁看得西得不能自已。菡萏还拍着手道:“可是难得,这一碗竟然吃完了,果然是姐儿爱吃的,要不然待会还让买这个来?”
  宝茹他们这一回回湖州自然早就赶不上自家货船了,郑卓这是去买了一艘客船的船票。这种客船往往十分高大宽阔,专门载往来客人也有一层货舱,所以一些自家用不起船的客商也会搭着这些客船贩卖货物。
  郑卓自然不会要货舱的船票,他自己无妨,但是如今带着宝茹呢,而宝茹还怀着一个孩儿,真是怎么用心都嫌不够。所以就算是用不着,他也包下了最大的一间船室,里头除了卧室,还带着一个小客厅。郑卓和宝茹住在卧室,菡萏和木樨就在客厅拼了一张小床。不是不给她们订房间,只是因为有时候真有什么事儿,郑卓让她们来搭把手方便些。
  宝茹这时候吃完了肉圆子汤,还是觉得微微反胃,于是赶紧噙了一颗衣梅,才道:“罢了,一样东西不好一直吃,况且早定好了不少一个时辰后要吃酸枣糕的么,那个我还吃得下去一些,肉圆子汤还是明日再吃。”
  只因宝茹如今胃口不好,又是十分不能懈怠饮食的时候,所以她给自己做了少食多餐的计划。或者一碗汤、或者盅粥、或者一份点心之类,总之在心里腻烦不舒服之前就能吃完。
  就在这小心翼翼中,眼看着一日日的离着湖州近了,郑卓每一日都要同宝茹报一声今日走到了哪儿哪儿了,这就是为了稍解宝茹的烦闷。本来乘船就不是什么有趣的,一开始还好,觉得什么都新鲜,大船、水面、天南海北的人,还有各处不同的热闹码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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