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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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都这个年纪了,仍是无人问津,靺鞨又不像大汉这样秩序井然,年轻人瞧对了眼,父母不会多加干涉。虽说女儿如今已经有了爵位,又得可汗看重,可没个心上人总有些遗憾。
  念及此处,谷蠡王夫人到底没有打断,摸了摸其其格的脑袋。
  其其格头回来盛朝,自入中原以来见了不少新奇东西,好奇得很,身边的人却都一知半解的,对她的问题答不上来。这会儿看着唐宛宛身上的每样东西都觉得新奇,挨个问了一遍。
  “这个?是平安扣,羊脂玉做的,贴身带着能保平安。”
  “这是流苏裙,回头你让裁缝用布剪成这样一条一条的,就是流苏了。”
  “你问我穿着冷不冷?恩……其实有点冷,我比较怕冷,但大家都穿得单薄了,今天又不是在家里,总不能裹得跟球一样,不好看的。”
  晏回越听越好笑,心说宛宛肯定要把人家带坏了,拉过她的手来试了试温度,果然有点凉,裹在自己手心里暖着。
  去打猎的靺鞨将士带回来两头山猪,竟还打死一头趁着初春出来觅食的倒霉熊,马背上放不下,是八个侍卫抬回来的,估摸着有二三百斤;而朝中武将带回来的是十几只兔子和几头傻狍子,数量上占了优。一个占了个头,一个占了数量,也算是各有千秋。
  晏回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靺鞨是马背上的民族,成年的汉子双手可满展二百斤巨弓,用的是一指粗的铁箭,即便是山猪这样皮糙肉厚的畜牲也能轻易射个对穿;而朝中的武将却是以准头与射速着称,有的使不惯弓箭,用的是连弩,射程上就要短一半。
  谷蠡王但笑不语,看模样是极满意的。
  *
  靺鞨使者要在京城呆两个月,等靺鞨与匈奴的战果传进京,该出多少兵士与粮草才能有个定数。有鸿胪寺负责吃喝穿用,他们满京城跑着玩,好像对家乡受苦受难的子民也不怎么担心。
  二月底的时候,晏回让户部设了一个兵饷处,做什么的呢?号召大臣捐银子的,你出五千两,我出五千两,凑出来的银子拿来做军饷。
  以前朝中没人待见的御史与言官这回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每天在朝会上都要参同僚几封折子。
  “微臣今日要参张太师一本,张太师仅仅捐了八千两,甚至没有三品竹都护捐得多。敢问张太师,这出兵讨伐匈奴乃是国之大事,你怎么能……唉。”
  方才还将手拢在袖子里、悠哉悠哉听别人吵吵的张太师气得吹胡子瞪眼,撩袍跪下了,字字铿锵:“求陛下明鉴,老臣每月俸禄才二百三十两,八千两已经是我三年的俸禄了,都是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可我怎么听说张太师给幺儿娶亲,光聘礼就不止这个数呢?”
  “胡言妄语!”张太师气得仰倒,他平时谨言慎行,却在这回朝会上跟那御史争论了一刻钟,苦于太师平时为国为民的形象实在太深入人心,给幺儿娶亲聘礼万两也是实情。没法子,只好又往捐的军饷里添了两千两,凑了个整,苦着脸说自己的棺材本都进去了。
  如此这般,晏回连着看了半月戏。
  以往这太和殿上的百官要分成四类,垂首敛目站着、轻易不开口的;整日“陛下不可,万万不可”,这不可那不可的;像御史这般逮着谁怼谁的;还有天天有事起奏,却因官位不高,奏的都是些民间小事,在晏回面前混脸熟的。
  这会儿四拨人都能混在一块儿,晏回坐在龙椅上,能将大殿内的每个角落尽收眼底,每天都跟看戏似的。可惜宛宛不能跟着来,不然叫她也跟着一起乐。
  户部的兵饷处每天把账本往晏回案头上呈,成果喜人。晏回微一琢磨,谁捐的兵饷多,他就给人家题几个字,捧回家里做个匾额,使得捐兵饷一行蔚然成风。
  再加上京城的富商巨贾,都因陛下亲笔题字而趋之若鹜。没出半月,就轻轻巧巧凑齐了一百万白银。
  朝中不少官员暗暗揣摩:会不会是陛下舍不得从国库里拿钱,这才想出来捐军饷的法子。
  不得不说,到底是在太和殿上站了十年,朝臣把陛下的性子摸得透透彻彻的,晏回确实不想从国库里掏钱。
  一来国库乃是国之根基,其中多半还都是老祖宗们一辈一辈攒下来的,能不动千万别动。
  二来除非是天灾人祸,别的时候要动国库,总要有御史跳出来唠叨。拿百姓赋税去打仗,打的还不是防守仗,等于是去掺和靺鞨和匈奴的内斗,一个“有伤人和”的名头扣下来,朝中便能有一半的反对声。
  这会儿堵死他们这条说辞,也算是好事。
  唐宛宛算了算,感慨道:“张太师每月俸禄二百多两,这一下子捐了一万两,不吃不喝也得攒三年,真是不容易啊。”
  晏回看着自家傻媳妇,“二百两那是账面上的俸禄,你当他真的只赚二百两,一家百口人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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