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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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想那棺材是为夏春荣准备的。棺材预定是8日到,结果,周子安在3日晚上被杀,赵卉在5日被烧死,夏春荣却没死。那夏春荣当然最有嫌疑。我问过赵卉的邻居,她说,火灾发生在下午一点多,弄堂里人最少的时候,因为当时大家都在睡午觉,夏春荣那天正是那时候出的门,我后来又想起来,我第一次去夏家是下午个一点不到,她当时在搬家,显得非常不耐烦。现在我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急于把我们赶走了,她必须赶在午觉时间把装有赵卉的箱子送到冬晋里的房子,那样才能避免被邻居看见。”
  “再说说这个。你什么时候想到它们的?”哥哥拍拍身边的黑包道。
  “先得从钥匙说起。梅琳告诉过我,张小姐给过她两把钥匙,事实是张小姐没有在信里提起有两把钥匙,她只是说把钥匙留给梅琳,梅琳知道钥匙在哪里。钥匙在花瓶里,但花瓶却不在原来的地方。梅琳说那个房间有很多东西不在原来的地方。所以我猜想,那两把钥匙中的一把是凶手留下的,她预先配了钥匙,所以她才能无声无息地进入赵卉的房间突袭她。那些被移动过的摆设,当然也是凶手所为。那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一开始认为她是在寻找信里所说的钥匙。她找不到赵卉的钥匙在哪里,但信里说把钥匙留给了梅琳,于是她只能把自己的钥匙留下了。这好像也说得通。”
  “不错。”
  “后来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当我知道那房子已经被卖了之后,我就想,那笔房款去了哪里?赵卉既然准备跟周子安私奔,那她一定会把钱从银行里拿出来,难道那些钱也跟着一起烧了?那时候,我想起一件事,有个邻居说,在11月2日晚上,有人听到移动家具的声音,还有凿墙的声音,声音很大,我去看过,那栋房子的墙上的确有好些洞。而且洞的位置都在比较隐蔽的地方,楼梯下面,墙角,盥洗室的角落里,大概有十几个。看洞的位置,凿墙的人无非是为了找东西或者藏东西。赵卉不会把钱藏在出售的房子里,至于找东西,我觉得更不可能了,她一直住在那里,若有什么要找的东西,应该早就找到了,再说,如果真的有什么金银财宝没找到,她也不会急于把房子卖了。所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凿墙的人不是赵卉,而这个人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房子里找什么东西。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不会是为了找区区一把钥匙,我想只能是那笔房款。而梅琳说过,赵卉留了个箱子在她那里。”
  “那周子安去墓地应该也是为了拿那笔钱吧?”
  “对。”她点头,“赵卉之前在信里肯定跟他提起过。夏春荣知道有这笔钱,她知道周子安那天晚上会去墓地,但她不知道周子安是去拿钱,更不知道那笔钱就藏在墓地。因为她只看到周子安写给赵卉的信,却看不见赵卉写给周子安的信。那些信应该都让朱小姐烧了。——他们应该商量好了,赵卉离开后,由周子安负责把钱带出夏家。11月4日,他们两人会合。”
  “赵卉为什么要把钱委托给梅琳?”
  “这一点我也替他们想过,他们把房子假装卖给了夏春荣,所以夏春荣应该有钥匙,如果把房子钱放在冬晋里,他们一定担心她去新居时会发现那箱子钱。把钱放在咖啡馆,当然更不安全,银行的话,拿走一大笔钱太引人注意。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比夏家的墓室更安全的地方了。而且,那地方离周子安很近,他可以随时拿走。”
  “如果夏春荣有新居的钥匙,那她不是随时可以去吗?”
  “当然。所以赵卉计划11月1日离开夏家后,一定是先去别的地方,她是不会回家的,要是被夏春荣撞见怎么办?”
  “可是他们约定11月4日在新居见面,难道他们就不怕11月4日那天,夏春荣突然去新居?”哥哥问道。
  “11月4日是夏春荣干娘的生日。夏春荣每年都要去苏州给她拜寿,据说她不到晚上是不会回来的。这是老传统了。”
  “周子安不陪她去吗?”
  “每年都是她一个人去。据说她不想让周子安知道她干娘会给她多少钱。这是夏太太对银娣说的。”
  “那他们难道就不担心夏春荣偶尔去新居撞见新房主?”哥哥又问。
  “新房主不住在上海,他家住杭州,是出事之后警方通知他,他才从杭州赶过来的。而且,他们说好12月1日交房,所以他是不可能碰到夏春荣的,在他们的计划里,11月8日夏春荣就死了。”
  “最后一个问题,赵卉为什么要让梅琳把那封信烧了?”
  “因为那封信里肯定提到了那个藏在墓地的箱子。”
  哥哥把她说的这些又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终于满意地朝她点头,“看来最后的赢家还是我的妹妹。”
  她可不确定她赢了。她朝窗外望去,唐震云的脸又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我们现在去哪儿?”哥哥伸了个懒腰,可能牵动了肩膀的伤口,马上露出一脸痛苦,把身子缩成了一团。
  “你小心点啊!”她嗔道。
  “别骂我了,我好痛……”
  “我们先去郊区的旅馆住一天。等我找到房子再搬过去。”她不会再去找原来的房东了。夏秋宜他们知道她的住处。
  “你不打算再跟夏家的人联系了吗?”
  “夏秋宜恨我。”她叹气,“我毕竟抓了他大姐。其实他很重感情,虽然他大姐是那样的人……”
  “最可怜的是……”
  “芳姑!我要是她!我会亲手杀了夏春荣!太残忍了!”想到竺芳,她的心揪在了一起,芳姑的惨痛遭遇是她唯一没想到的。一个女人一生的希望和梦想,一夕之间就这么通通都被打碎了。她不敢确定,如果她遇到同样的事,她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她真的希望芳姑能振作起来,但是作为旁人,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好像所有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那个孩子才六个月。天哪!
  “她啊,夏太太会照顾她的,”哥哥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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