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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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穆道:“既大哥说的如此言之凿凿,就仿佛萧综起骨,杀子时,你都在旁亲见亲视一般,既如此自信,何不就起出狗骨来,咱们一同试试。就算不能相融,看场热闹又如何?”
  敬帝身边的大太监许善,早瞧出来今夜皇家父子们相争,只怕要出个结果。这夜是皇子们人生的转折点,对于奴才们又何尝不是?
  他当年还未随侍帝驾时,恰好伺候过几年的萧妃,犹还记得赵穆将那条狗埋于何处,趁着众人不注意,便悄悄溜出了门。
  这厢敬帝一声冷笑:“好,起骨!我倒要看看,融是不融。”
  未几,许善已经捧着几根狗骨走了进来,上前恭礼道:“皇上,您要的狗骨,奴婢已经起出来了!”
  赵穆行至那已然发白的狗骨前,伸手再刺一针。
  敬帝与窦太后,陆轻歌等人齐齐围了过去,眼睁睁瞧着那滴血迅速融入狗骨之中。
  窦太后夺过簪子,忽而抓过赵程的手持簪一刺,滴血上去,那滴血也立刻融入了狗骨之中。
  窦太后丢了簪子便是劈头盖脸一顿巴掌,打的赵程晕头转向:“禽兽,孽障,没人性的畜牲,既你的血也能融入狗骨,难道这条狗才是你的父亲?”
  滴血认亲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传说,真正到纸上的,谁也没见过。赵程也是押准了敬帝的疑心与昏昧,又因为赵穆入宫连一个人都不带,想要叫敬帝于嫉妒昏昧之中杀了赵穆。
  他押准了人与人的白骨必定能相融,谁知人的血竟融于狗骨之中,一时间竟也张口结舌。
  他吃了几耳光,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连连磕头:“皇祖母,就算滴血认亲做不得准,皇祖父写给萧氏的信却是白纸黑字抵赖不得,三弟确确实实是皇祖父的种,他做太子,孙儿不服!”
  窦太后夺过那张纸,见上面写着一阙献帝自己所作的应制诗,后面寥寥几言,也不过是问候之语。
  她嗤了一声,将纸甩给敬帝道:“这种东西,你父皇当年在时,也不知赏了多少出去,那个大臣家里没有几张存着,你生的好儿子,竟敢拿这种东西来栽赃死了的萧妃,而你竟也就相信了,哀家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昏庸多疑的儿子来?”
  敬帝提着柄剑,看一眼不远处冷眼望着自己的赵穆,他的面容清秀俊美,完全不似赵氏皇族的浓眉大眼,但那分明就是他曾爱过的,萧氏的相貌。
  恰此时,不知何处忽而奏起那首《月下海棠》来。萧氏笛子吹的极好,年青的时候最喜欢吹这首月下海棠,恰是这样忧伤淡淡,却又能叫人肝肠寸断的音调。
  她年青的时候任性,脾气火辣,但与他情投意融,东宫之中,是一对恩爱夫妻。直到他为帝之前,萧氏都是他最宠爱的女人。
  直到那一年献帝死,隔代指了赵穆的储君之位,不知为何,他竟对儿子起了妒忌之心,连带着也就开始厌弃萧氏。
  后来有了陆轻歌,更年青漂亮,又懂得讨好逢迎,就连床帏之间的秘事,也是有陆轻歌勾着他,他才发现个中不同凡响的趣味。
  墙倒众人推,随着萧氏的失宠,无论他到那位嫔妃的枕席之上,她们话里行间都要暗讽萧氏几句,说赵穆相貌肖舅,仿佛舅舅才是亲生父亲。
  于是有一回借着萧焱入宫,他便以兄妹相狎为由,废了萧氏的后位,将其幽禁在蔷蘼殿中。而且,他一度曾深信赵穆就是萧焱的种。
  萧氏死的那一夜,穿着件白绫长衣,一头乌油油的长发垂在颊侧,三十多岁的妇人,美的像朵芍药花一样,跪在他的脚边亲吻他的鞋面,抱着他的膝盖,将一柄匕首缓缓刺入自己的胸膛,只为自证清白,让赵穆重回储君之位。
  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敬帝一直不敢相信她已经死了,以为她会一直等在蔷蘼殿,为了等自己回去,还在痴痴吹那首《月下海棠》,谁知惊回首,才发现她死了也有三年多,坟头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他踉踉跄跄走到大殿门口,亲手拉开两扇沉沉的红木大门,循着那凄丽婉转的笛声而去。陆轻歌按止众人,独自跟上,扶着敬帝不知去了何处。
  几位皇子也都散了,蓬莱殿中唯独剩下赵穆与陆敏二人。
  已至深夜,平梁下那颗夜明珠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冷光,照着整座大殿亮如白昼。
  皇家几兄弟吵起来的时候,陆敏适时躲在了身后重重垂下来的,绣着西番莲纹的缎质帷幕之后,正在细看窦师良给的那两枚红玉髓的耳坠子。
  原本,她以为窦师良刻板呆滞是个老古董,不呈想他还颇解风情,黄金缠丝成五瓣莲纹,里面两滴透骨红的玉髓,非常漂亮,陆敏试着戴了戴,没有铜镜,也不知道戴上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遂又解了下来。
  赵穆撩帘子的同时,她连忙将耳坠子藏到了身后。
  ☆、徘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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