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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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子有些烫脸,蒸熨着脸上的汗毛,揩过之处透起一股凉意来。
  那怕三伏天,陆敏也喜欢用热水洗脸。彩琴那丫头误打误撞,竟连这点小事都能投她的脾性。
  水嫩嫩豆腐一般白净的脸蛋儿,她拿块帕子搓着,仿佛在搓一块陈年老树皮一样。
  赵穆盯着看了许久,忽而伸手去夺她手中的帕子:“这么多年,你竟还连个洗脸都没有学会。”
  陆敏本是闭着眼的,未听到脚步声,忽而睁眼,便见赵穆杵在自己面前。
  他夺过帕子,忽而伸手要往陆敏脸上揩,陆敏左躲右躲,就是不肯叫他的手靠近。
  她仍还是原来的性子,表面看起来温柔随性,却是个刚性,但凡不喜,无人能勉强得了她。
  赵穆忽而一把掰上陆敏的脖子,热帕子揩了上去。
  十八岁的年青男子,身上自有一股淡淡的男性气息,和着墨香,皂荚清香。
  离的太近,他平实的胸膛剧烈气伏,陆敏甩着膀子欲要挣扎,忽而,赵穆左手略一使劲,便将陆敏压在了自己胸膛上。
  他强敛着粗重的鼻息,哑声道:“若不想本宫给你苦头吃,就乖乖的站着,我只给你擦脸,没别的意思。”
  他果真只是擦脸,从额头到眼角眉梢仔仔细细擦下来,陆敏本能闭上眼睛,那热腾腾的湿帕子从她脸上烫过,到她唇畔时,略停一停,转而游走,掠过下颌,细细替她揩着脖颈。
  上辈子在竹溪时,赵穆看不惯陆敏洗脸时的粗样,总替她洗脸,也是如今日这般仔细。
  揩到锁骨处时,他又停了停,忽而松手推开陆敏,活了两辈子,除了偶尔咬下耳朵之外,他果真对她没别的意思。
  陆敏重回到那把圈椅上,默坐了片刻,柔声道:“当年在竹溪,你一直都称自己姓郭,是郭旭的大哥。不过一个普通农户男子,我也不敢告诉你我是谁,怕你万一知道我姑母是皇后,不肯再娶我,所以也一直瞒着你我的身份。
  后来,我怕我姑母找不到我会着急,这才会私自出竹溪,去汉中府联络她,当时也只为求一个叫她心安,叫她放了我,解除与赵稷的婚事,我好安心与你成亲。
  但那汉中县令恰是她的人,所以我并非逃走,只是被那县令控制在汉中府,无法回竹溪……”
  赵穆丢了帕子,语气依旧淡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又何必再提它?”
  “不,我必须要提。”陆敏小脊背挺的笔直,哭过后的眸子分外水灵,紧紧盯着赵穆:“那一回在明德殿外,我偷偷爬上大槐树想要回家,是你救的我,将我抱回的清宁殿。
  后来在太后千秋宴上,你也见过我,所以锦屏山落水那一回,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一直在骗你,可你从未揭穿我。
  出逃的废太子,骗我说自己是竹溪本地的郭家大郎,若非你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又怎会私自跑回汉中府去?要论错误,上辈子也是你的错更多,更何况,我还……”
  失忆二字还未说出口,赵穆忽而逼了上来,两手圈上圈椅椅背,将陆敏整个人围在中央,哑声道:“陆敏,上辈子的事情,从此永远不要再提,无论谁对谁错,你该知道,如今你们陆府唯有依靠我,才能渡过难关。”
  他整个人呈一种僵硬而紧绷的姿态,顶在她的膝盖上,富有频率的轻颤,一双凤眸中风雷云动,紧盯着陆敏的嘴,见她张嘴还欲说话,忽而伸手捂上她的唇。
  陆敏本欲咬赵穆,才张开嘴,他气息猛然一紧,往后退了两步,凝神片刻,却又靠了上来。
  她整个人勾动他周身的欲/望从骨子里往外迸,要叫他变成自己所厌弃的,诸如敬帝,陆高峰一类的人。他不敢看她的唇,可伸手捂过去,触到软嫩嫩两瓣唇,那种欲/望更甚。
  甚至远离她这样的举动,他都收摄不了自己的心神。
  上辈子的锦屏山,赵穆确实第一眼便认出陆敏来,那个叫陆轻歌刻意捧上枝头,在寿宴上踏水而来,呈送灵芝酒与仙丹的小姑娘,当日见过的人,没人会忘记她的样子。
  睁开眼睛之后,她先给了他一记耳光,在确认自己混身没有一丝一缕之后,却笑了,先笑,笑了许久,又捂脸哭了起来。
  赵穆给她披上自己的衣服,背着她下山,听她从嚎啕大哭到抽抽噎噎,一直在思量,这小姑娘是真疯了,还是陆轻歌刻意派她来迷惑他。
  若果真派这样一个小姑娘来迷惑他,也未免太寒碜了一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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