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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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单肘撑着枕头,侧倚在床边,睡意全无。演奏瓷乐的那套金色衣裙被她穿了来,此刻整整齐齐叠放在枕边。她摩挲着柔滑的衣料,长长叹了口气。
  这样美丽的颜色,却与她无缘。
  忽然轻微地“嗒”地一声,窗户一开一合,人影一闪,轻飘飘跃入房中。
  伍薇吓了一跳,腾地跳到地上,却听那熟悉的声音笑道:“就知道你在等我。”
  她松了口气,靠上床柱,讥讽道:“没学过敲门?”
  沙坤大步走近,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见她只着里衣,微敞的领口露出一抹雪白的胸脯,春.色撩人。他嗓音低沉,“老子喜欢直来直去。”
  撬开窗户的匕首仍然在他手中,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在伍薇胸前转了个圈,一扬手,刀尖贴上她的脖颈。
  伍薇垂目看了一眼,不仅不惧,反而笑了。
  女人的笑对沙坤来说只有一种含义。他得了鼓励,越发猖狂,匕首缓缓下移,探进衣里去,忽地挑开里衣,春光乍泄。
  他刚要欺身压上,伍薇劈手夺过匕首,抵在他的胸膛。“说,跳过多少姑娘的窗?”
  心上寒刃森森,眼前却是酥胸半露,她总能给他新鲜体验。沙坤痞痞地笑,“姑娘太涩,你这样的才够味。”慵懒张开双臂,等她用匕首脱他的衣裳。
  匕首从胸膛滑到腰间,沙坤笑容更深,不由挺了挺身子。伍薇却干脆利落地将匕首插入腰带,一把推开他,“只怕你尝不起。”
  解裤腰带的当口被摆这么一道,哪个男人受得了?他脸色蓦地沉下,登时便要发作,但看伍薇气定神闲地整好衣服,带着点挑衅的意味抱臂与他对视,他突然就发不出火了,挫败地说:“我夜夜去你家,你不会以为我是闲得慌替你把门吧?明天就出海了,给不给,一句话!”
  这话满是欲求不满的味道,伍薇扑哧笑出声,抚上他硬朗的脸庞。粗糙的皮肤碰上柔滑的手指,沙坤重又振奋,想她不是不乐意,只是嫌他直来直去,想玩点情趣。他笑嘻嘻去抓那只不安分的手,那只手却倏地从他指间缩回。
  伍薇收敛笑容,“我不是花船上的姐儿,压得住舵再起锚。”她说得很慢,就显得格外严肃。
  沙坤愣住,习惯用刀代言的他好一会才咂摸出言外之意。
  伍薇目光灼灼,等待他的答复。
  他见惯风月,但都是露水情缘,一向以为乘风破浪才是他的归宿,从不为任何女人停步,但这次他竟然不能如曾经的每一次那样拔腿就走。
  思量很久,开口却是句问话,“等我回来?”
  伍薇不气恼也不失望,落落大方道:“等。”
  沙坤简洁地一点头,推开窗户,回首一笑,飞身飘出。
  屋中复归宁静,方才那场针锋相对的试探恍如一梦。伍薇缓缓在床沿坐下,垂眸望着脚尖,笑了一下,既而又浮起一抹忧伤。她在心里喃喃地说,阿文,困了这么多年,我想争一争了。
  这一夜,好些人睡不着。
  大东将玲珑送回吕家,怎么都不肯进屋,玲珑揶揄道:“怕什么呀,我还能把你吃了?”
  大东吭吭哧哧地说:“这、这有好多活,我得干完。”
  工人都放假回家了,哪来的活?玲珑也不戳穿,挽起袖子把泥料放上辘轳车,“正好,我想学拉坯呢。”
  论起制瓷,大东便从容得多。两人围着辘轳车对坐,大东边拉坯边讲解,玲珑托着腮帮盯着他稳健灵巧的左手,眼眸晶亮,晃得他不敢抬头。
  碗坯的肚子渐渐鼓起来,大东利落地抹底起坯,玲珑这边洗车换泥,配合默契。拉坯靠的是手感,大东让她试一试,玲珑沾湿了手,一心两用,手中泥料飞速旋转,嘴里滔滔不绝,从青瓷灰瓦说到大国小家,最后叹了口气说:“前几日有人到我家提亲了。”
  大东正在雕花的左手一抖,险些戳伤自己。
  玲珑抿嘴偷笑,“可我没答应。那人空有一张好嘴,但好逸恶劳,身无长技,讨厌得很。我喜欢的,应该是——”她故意停顿一下,果然引得大东十分紧张地望着她。她轻轻咳了一声,有些羞涩,“不巧言令色,有一技傍身,懂瓷爱瓷,还能教我做瓷的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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