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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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十多年里,杨公对我与师姐已经是多有照拂,杨公忙于南征北伐朝堂之事,我们也不能让他太过费心,说到底是我与师姐想要能掌控住什么,而不是让别人帮扶着过完一生。”
  云善渊知道杨素可以照拂两个孤女,但杨素不会无条件帮助两个想要掌控一方的女人。“你与明月到底做了什么?你弄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与魔门有关?”
  余晷听到魔门就是眼神一冷,她沉默了一会才说,“一切要从师父离开后的第八年,祝玉妍爆出师父失踪的前因,石之轩大败阴癸派开始说起。”
  在云善渊离开之后,余晷失去了有力的支持,但还是依照她之前构思的那样将香彻楼建成了一张情报网,在起初的那几年里并未利用这张情报网做其他任何事,只是探寻云善渊的踪迹,可也是毫无音讯。
  明月则是在云善渊失踪的那年,意外搭救了被宋缺击败而重伤的岳山,成为了岳山的义女。
  在一开始的时候,余晷与明月两人并不相熟,虽然她们都是云善渊的学徒,但一个管理香彻楼,一个管理饭馆生意。加之明月渐渐并不热衷经营饭馆,她将这一块的产业教于了余晷之后,就去游历江湖了,师姐妹两人很长时间里并没有热络的往来。
  “师姐在江湖之中认识了如今的李阀阀主李渊,李渊对师姐一见倾心,而没有人知道她是师父的学徒,而魔门中人顾忌她与岳山的关系,也就没有人会为难她。
  二十年余前,师姐在出海之中结识了东溟派的尚信。
  东溟派在琉球岛上,专门从事铸造兵器生意。女子姓单,男子姓尚,派中以女子为尊。师姐发现了其中的一个秘密,东溟派门主单美仙竟是祝玉妍与岳山生下的亲生女儿。”
  云善渊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尚秀芳能够在江湖上行动自如,就是因为明月所留下的这层关系网,让李阀与魔门对尚秀芳都怀有一份对小辈的照拂之情。
  “明月是真的喜欢尚信才会生下了尚秀芳吗?”
  “喜欢?”余晷嘲讽地笑了起来,这是一种多余的感情,“可能总有几分喜欢。不过师姐告诉过我,她当时是想要能够在东溟派占有一席之地,得知兵器冶炼与交易的内情,这样她说不定就能取而代之。何况,当时我们都知道祝玉妍与师父的失踪有关,单美仙既然是祝玉妍的女儿,那也就算是仇人了,师姐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不过事情还是有了变化,因为人非草木,不可能无情。
  明月留在了东溟派生下了女儿,她年长东溟夫人十来岁,两人相处之中得知了祝玉妍对于这个女儿近乎不闻不问,才有了单美仙离家出走前往了琉球建立东溟派。也就在那时里发生了一场极大的变故,单美仙在回魔门看望祝玉妍之际,被祝玉妍的师弟边不负强.暴了,她怀上了边不负的孩子。
  “明月心软了,她照顾了单美仙几年,没有再想夺.权一事。而那几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杨坚废杨勇改立杨广为太子。慈航静斋的碧秀心与邪王石之轩走到了一起,还生下了一个女儿石青璇。
  可是没过几年,碧秀心就死了,石之轩因此也发狂不知所踪。在之后那一年,杨公也病重了。后来我想起来,香彻楼就是在那几年里被阴癸派,准确的说是我手下的香贵先盯上了。”
  余晷终是说到了香家。香贵以赌术闻名天下,但他也是香彻楼某个分部的管事,他在接触情报网之后,就与魔门有了往来。
  香贵本来就想要依附魔门,利用香彻楼的关系网大干一场,他也早就将长子送到了杨广身边,意图在杨广登基之后谋得大利。在得知阴癸派的大敌石之轩疯了不知去向后,香贵就主动联系了边不负,投靠到了阴癸派的手下。
  于是,在杨素病重、石之轩不知所踪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能够牵制住阴癸派,香贵联合边不负很快就吞并了香彻楼。在明面上香贵是与巴陵当地的势力合作,他并没有暴露出魔门的存在,形成了现在的巴陵帮,而暗中香贵一边为杨广贩卖人口,一边又为阴癸派提供财力与情报。
  在十二年前,香彻楼被吞并之时,余晷也被边不负盯上了,边不负在强.暴了余晷之后本是要杀了她,而余晷是划烂了自己的脸,才得以借机趁势逃了出来。
  明月得知此事之后,她回到了中原,接了余晷与她同住,对外明月只说这是为了尚秀芳寻的婆子,让余晷得以避过边不负的追杀。
  “明月在五年前生病过世了。我这些年来就呆在了巴陵,十多年过去之后,香家与边不负都不再继续追查我的存在。我却是逐渐摸清了香家的情况,香贵的哥哥负责一切账目往来,他的妹妹负责买卖女人,而他的长子被杨广赐姓杨,他改名为杨文干,专门供应杨广在淫.乐上的需求。他的二儿子池生春在长安掌管赌场事宜,而他的另一个儿子香玉山则是巴陵一带的监管人。”
  余晷将这些事情逐一说与了云善渊听,她被香贵背叛夺.权之后,遭遇了人生大难,既是敢划破了一张脸,以她对于这张情报网的熟悉就又重新改头换面打入其中,静待着覆灭香家与巴陵帮那一天的到来。
  “我本是看中了最近在江湖上名声不小的寇仲与徐子陵,这两人数月前来到了巴陵与香玉山接触过。他们有个姐姐素素留在了巴陵,我看香玉山是要利用素素掌控两人做些什么。如果能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两人,想来他们必会与香家反目。不过今日见了师父,我也就不再担心以后的事情了。”
  云善渊听余晷说完了这三十多年来发生的一切,她看着变冷的清水,是没有想过这两个学徒身上会发生这般利益相争、勾心斗角之事。或者她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因为并未寄予几分感情,所以从没有多想。
  “小晷,你不后悔吗?”云善渊看着余晷满面伤痕的脸,她这十二年过得不是一点点苦。
  余晷肯定地摇头,“师父最初选中了我与师姐做学徒,不就是看中了我们有野心。人都要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是我技不如人,输给了阴癸派,输给了香家。我却是从没后悔过,即便今日落得如此地步,只要能报仇就是死了也不冤。
  人生匆匆几十载,怎么敢于平庸。我与明月都感谢师父当年选中了我们,让我们有一个机会过了不平凡的一生。后来的恨也好,痛也好,我们都得到过自己渴求的东西,这就够了。”
  云善渊看到了余晷越发惨白的脸色,这是已经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今日,余晷将一切苦难与复仇之事说了出来,她的精气神也就一下子撑不住了。
  云善渊施针让余晷多撑了十二天,余晷过完了最后一个元宵节,含笑而终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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