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私(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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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错了。”她静静窝在他怀里。
  冷水浇下的一刻,封闭的什么也瞬间得到释放。
  “这不是……”这是她们互通的书信,她自己那方的一向视如珍宝,自然觉得他也爱重,“对你来说也很重要啊,也不知道烧得还剩多少,冲完水我们回去看看吧。”
  他舀着凉水一遍遍浇在她手心,冷冷吐出,“再重要的死物又有你重要?”
  “啊?”
  “都这么红了。”
  “也就看着红了点,一点儿也不疼,真的。”
  他内心天人交战,担心她方才听到了什么,呼了口气,问她,“咳,你方才听到多少了。”
  她忙解释,“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本来是想告诉你父亲摔伤的事的,没想到母亲在这儿,又听到你们争执,声音大了些,我就旁听了一会儿。”
  “你今日尽干些答非所问的事是吗?我问你听到了多少?”
  “你说私心的时候,”她凝眸望着他,眼里澄澈,“哥哥,我是你的私心吗?”
  郁昭不去看她,目光长长,像是能回溯过往,一眼望到彼时光景。无数个苦读的夜里,辛勤练武的晨昏,陌生地的历练,身心俱疲。若不是还有这些书信的慰藉,并告诉他,在彼端还有个人心心念念牵挂、依赖、等待他,他如何挨过这样漫长的荒岁。“是啊。”
  “那我告诉你,那日我没说完的话。”她去抱他,将头埋在他胸口,“哥哥,你知道吗?你这次回来,我总觉得你和幼时不大一样了,那么冰冷,说话、做事、对任何人,都是淡淡的,没有太多的情感。可那日你说,无论我做什么,只要我认定,你就会相信我。我突然感觉,我的哥哥回来了,一切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不过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每日还能与你分享喜悦,诉说痛苦。只要你还出现在我生命里,那就足够了。”
  够了,只要还能在你身边,哪怕只能是兄妹。
  郁昭蹙眉,几不可闻的失落,自眼底一闪而过。可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么?
  “好。”
  书信字画终究没能完全抢救下来,部分已成灰烬,剩下的也都残缺不整,或是被熏得面目全非。只是寻常家书,内容并无别意,郁婉不懂,为什么要被毁去。可她怕了,寻思着找个隐秘地方,将自己的那些信掩藏,无论何处都可以,但就是不能在郁府。
  郁夫人去东山照看扭伤的丈夫了。郁昭自那日受过链鞭之刑后,身体不便,请了三日的假,今日照例上工去了。此时府里便只郁婉一人,她的伤恢复得不错,只是还需上些消疡的药,不大动作牵引便无碍。
  她漫无目的,终于有了空闲,望着桌上的麻烦出神。——萧隽送来的两身衣服,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应当避嫌都还来不及,他反倒公然表示他们有私情?不是,是私交。而且送什么不好,送衣服?
  罢了,她心里还记挂簪子下落,便去寻簪再顺带一道问他好了。
  她心心念念避嫌,总不好以这身份去他府上的,可先前做的男装已残破,不得已换上萧隽送的这一身。
  不巧的很,萧隽处理军务,归期未知。
  她想着也无事可做,再等一等,下次便不必劳心劳力再出门。可这一等直等了大半晌,只等到斜日西沉,天边霞光浸染,没见到来人。她才讪讪作罢,悻悻离去。
  傍晚的天是说暗就暗的,几步路的功夫,浓黑骤起,笼盖四合。她小心翼翼地尽量往人群烟火的地方行进。
  桃叶街上,晚市的摊子已经风风火火支起大半,人群沓来,夜市的热闹益发高涨。她远远便看见游走在人群里的草靶子,上面满插着串串晶润的糖葫芦。馋念兴起,她拨腿追上。
  扛着糖葫芦的老板却突然停驻下来,揪着一个少年不放,“你这穷酸样,一直跟在我后面走,不是你是谁偷的?”
  她上前探看究竟,一眼认出了他来,便是当时出来寻狗的那人。
  “我没拿,你自己卖了几根自己记岔了。”少年冷漠而倔强道。
  “哼,少装蒜,小小年纪小偷小摸,长大了还得了,快给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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