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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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一早,冬至吃过早饭以后和徐婆子说了自个的决定,“奶,我打算进山几天。”
  往常冬至进山不会超过一天,徐婆子自然明白他这是放心不下自己,她之所以觉得自己是负累,不仅仅是因为她身子不好常生病,还因为自个不能让他放开手脚去闯,但此刻听他这么说,却是担了满满的心,“山里危险,你……”
  徐婆子的欲言又止,冬至看在眼里,明白她的担忧,于是握紧她的手,对她说道,“奶,山里的路我都熟悉,往里一点的也和钟叔他们走过,你不用太担心,我还有你呢,你在家等我回来可好?我去和黄婶子说一声,请她帮忙照看一二。”
  “要不,你和你钟叔和大郎一起去吧,好有个照应。”徐婆子仍旧担心。
  冬至听了却不回话,徐婆子明白过来,叹了口气道,“你想要独当一面,我也不拦你,只一样,你得和钟家父子说一句你的去向,还有,三天,如果三天以后你不回来,咱就进山去找你,你可答应?”
  冬至默默计算着脚程,想着一来一回三天也差不多够了,于是点头答应,“好,都依你。”
  徐婆子从他身上看到了昂扬的斗志,忍不住回想起儿子第一次独自进山的情景,记忆却有些模糊了,唉,原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去隔壁钟家和他们说说,我这就去给你备些干饼子和水带着。”
  ……
  徐家的事,绿竹并不知晓,但在喂那两只兔子的时候却会想起冬至来,那天以后过了好几日了,冬至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举动,她想,或许是她想多了,教训张荀的事只是一个猜测,而送兔子也代表不了什么……她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苦闷,至于苦闷什么?她想,大约是恼怒自己并未做到真正的清心寡欲,忍不住胡思乱想。
  冬至已经进山第二天了,来到了野猪出没比较多的橡树林附近。野猪虽然杂食,但秋冬季节如果不下山祸害农田便以落下的橡果为食,如今十月末了,野猪群大抵会在向阳的栎林出没。
  是的,野猪群。野猪一般群体出没,只除了早晨和傍晚会分散觅食,其余时候都是一起的。
  冬至看了看日头,离黄昏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他决定在附近绕一绕,看看能不能好运地遇到落单的野猪。
  上天似乎对他颇为眷顾,还真让他碰着一头落单的野猪,公的,看起来颇为强壮,冬至握紧手中的矛,屏息凝神,犹豫了一下,想到家中老奶,最终下定决心,干,就它了!
  等了一会,见它只是在原地打盹,并不打算离开,方圆好几十米也没有发现其它野猪的踪迹,冬至松了一口气,要是一会下手时引来其他野猪就不妙了。
  观察了一会地形以后,冬至在一棵不算矮的橡树附近布置了几个捕兽夹,安排妥当以后才回到了野猪的附近,用长矛给了它一击以后狂奔着将发狂的野猪引到兽夹附近,自然,他自己注意避开了兽夹,而那头野猪却没有那么幸运,一根后腿和一只前肢都被夹住了。
  冬至却不敢掉以轻心,野猪可是拼了命也要以一换一的厉害角色,他自己一个人不敢硬抗,只能设下陷阱来诱捕,一般来说挖一个深坑会更好,但时间仓促也只能用兽夹了。现如今野猪被钳制,冬至可以运用优势把它给拖死,如此想着,他手中的矛往它的脖颈和腹部刺去。
  夜朗星稀,这是一处隐蔽的山洞,是他们猎户在山里过夜的地方,洞口一丛荆棘拦着,外头也生了一堆篝火,防止夜间的野兽偷袭,山里大多数野兽都怕火。冬至坐在野猪旁,烤着火吃着干粮,心里想着事情。
  按理说,打到了猎物理应尽快下山才对,毕竟猎物身上的血腥气很容易引来其他的野兽,可当时的情况却不允许冬至这么做。他已经忍着疲惫扛着这头足有两百多斤的野猪离开了方才捕猎的地方,但一番搏斗以后的疲惫让他走不快也走不远,看了眼暗下来的天色,只能停下来安顿。看来一个人上山还是不行,他还是太贪心了,难怪之前听说他要独自进山三天,钟叔会是那样欲言又止的神情,却也没有阻止他……
  这头野猪两百多斤,现如今猪肉二十几文一斤,野猪肉大约会贵一点,这头野猪大约能换个五两多银子,村里好一点的人家聘金一般也就五两银子标准,少一点的三两就好,他听说之前张家打算给赵家的聘金也是五两……只是,只五两银子还是不够,成亲又哪里是给了聘金就能办好的?家中大约攒了十两银子,他奶身子不好,冬日里总要吃个几回药,而冬天山林里野物也不多了,他这些银子也只够过个冬天,剩下的也不会多……想到了那个好姑娘,冬至叹息,还是不够啊!
  心有不甘的冬至第二日早上把山洞掩藏好,定了一个方向,又出发了,并没有立马下山。
  中午时分还不见冬至归来的徐婆子在黄婶子的劝说下食不知味地用了点东西,未时初还没见着他的身影,只好豁出一张脸去央钟家父子进山去寻。
  等钟叔和钟大郎循着足迹找到洞穴来时刚好碰到了寻觅归来的冬至,见他身上虽然狼狈,精神头却还不错,脸上也挂着笑容,不仅心下一松。待看到洞里那头野猪后,钟叔是由衷地为他高兴,钟大郎的脸色却有些挂不住,他一向自诩打猎本领比冬至高,摆在眼前的事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不中听,“这下好了,冬至你成亲的银两也有了。”
  对此,冬至仿若没有听出他话里头的潜意思,保持着一惯的沉默,只一双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看得他不好意思地闪躲了目光才算完。
  说起来钟家两兄妹各自像了他们的父母一方,苗丫头像钟叔比较磊落却也耳根子软,而大郎却像黄婶子有些小肚鸡肠,其实若不是黄婶子和钟大郎在一边煽风点火的话,冬至是能够把钟叔的本领学个十成的,但他到底受了影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这些冬至看得明白,却从未挟恩自重,说到底不是一家人。
  钟家父子帮着冬至把野猪抬下了山,又帮忙张罗着把野猪运到镇上去卖,此事不多叙述,总而言之,冬至最后得了五两多银子,零头拿去张罗了一桌酒菜请了钟家人,算是报答。
  因为人少,两家的女眷都上了桌,冬至对钟苗若有若无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权当没看见,让她好生失落,冬至哥越发有本事了,可惜她定亲了,而冬至哥也只当她是妹妹。
  席上徐婆子因为孙子有出息而扬眉吐气了一把,笑呵呵地和黄婶子念叨用这银子准备给冬至说一门亲事,仿佛前几日的芥蒂从未存在过一般,黄婶子有些不自在地夸了几句“冬至好本事”,徐婆子才放了她。
  酒足饭饱以后,冬至把钟叔一家送到了大门,临了对苗丫说了一句“听说苗丫你定亲了,对方是个好人家,我这当哥哥的为你高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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