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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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嵘如今也有了单独辟出的院子,且这名颇具诗意,她多看了几眼匾额,只觉字迹隐约有些眼熟,见之如逢朗月清风,顿感一身的干净通透。
  思及顾池生与魏国公府如今的关系,她心里冒出个念头,询问之下果不其然听弟弟答:“的确是姐夫给题的,姐姐竟认得他的字迹。”
  纳兰峥当下嗔怪道:“谈不上认得,只是个模糊猜测,你这话可莫去外头讲。”给某个小肚鸡肠的听说了,又不知得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只是既然起了这话头,纳兰峥也就多问了几句顾池生与纳兰涓的近况。这才知,此桩亲事初始是父亲的意思。这一年多,顾池生因政治上的站队,与魏国公府多有往来。许是一来二去的,父亲就替三姐相中了他。而顾池生也并未驳他的面子。
  大婚是在孟夏,彼时场面十分隆重热闹,顾家给的排场甚至远胜过此前杜家给纳兰汀的,淮安的长辈不论亲疏也都到了个齐全,似乎很满意此桩亲事。
  顾池生与故家往来甚少,且生母早已过世,纳兰涓嫁去了京城顾府,连个婆媳纷争也断不会有,必然是享福的。听闻此前他陪纳兰涓归宁,亦是一派和和美美,细致入微,叫纳兰远很是欢喜。
  能得顾池生珍视,纳兰峥也替三姐高兴。
  纳兰涓儿时的处境虽比她好上一些,却远不如纳兰汀与纳兰沁。谢氏因生她落了病根,整整七年无孕,多少迁怒于她,对她不如对旁的姐儿好。故她自幼生性怯懦,略显卑微,遇人遇事皆小心翼翼,倒与幼年的顾池生有些相似。
  纳兰峥存了前世记忆,便儿时再受冷落也依旧明朗,不会真成了多愁善感之人。可纳兰涓却不是。虽说后来家里添了峻哥儿,谢氏对她缓和不少,却性子已养成了,再改不过来。
  纳兰峥是真有些心疼,索性如今有顾池生待她好。
  问完了这些,她记起姨娘说的画,便出言向弟弟讨要。纳兰嵘大大方方地,一股脑将三十几幅皆给捧了出来。
  倒是十分逼真,也将她画得极好看。画里头各式各样的情境都有,她在小厨房里头做点心的,在书房里头念书的,站在小杌子上搭葡萄架的。
  她不觉莞尔,一面翻看一面听弟弟讲。这才晓得,或是龙凤胎着实有些奥妙在里头,弟弟一直隐约知晓她还活着,只因猜测事关要紧,谁也不曾告诉。
  纳兰峥正夸着他呢,忽然瞧见一幅着墨风格略有不同的。
  画中的她坐了一方木轮椅,靠在桌沿边,手里头捻了颗玉子,咬唇皱眉,似在思索如何破局。
  她略一愣神。此画所作,似是她在父亲书房与顾池生对弈的场面。
  纳兰嵘见状解释:“哦,姐姐,这一幅是姐夫画的。我初始画得不好,故而向他请教了一番。他知我欲意画你,得空便替我作了幅样子。”
  纳兰峥该是听见了,却状若未闻,神情看似几分呆滞,直至听见弟弟叫她才回过魂来,不再说画,皱眉叮嘱道:“你该称呼他为‘三姐夫’才是。”
  纳兰嵘闻言很是不解。他不过是觉省去一字显得亲昵一些,因他如今也未有旁的姐夫在身边,故不会有混淆的道理。却是姐姐既如此讲了,也就点点头“哦”了一声。
  姐弟俩还未翻完画卷,便见一名下人进来说,老太太请四小姐过去一趟。
  纳兰峥便摸摸弟弟的脑袋,示意他将画收起,她回头再来瞧,继而去了祖母的院子。一进正堂,却见不止是祖母,父亲与母亲也在两边座上。且三人齐齐以一种严肃的眼光审视着她,恍若她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似的。
  她不觉得心虚,却当真一头雾水,给三名长辈分别请了安后才见祖母稍稍放宽了颜色,与她笑说:“无甚大事,你父亲忙了一夜方才归府,过来与我请安,我想你们父女二人许久未见,便叫了你。”
  纳兰峥的确甚是思念父亲,却不大明白,祖母何以如此着急。
  她心内担忧起来,得祖母首肯后落了座,问道:“父亲,可是外边出了什么岔子?还是说,您受伤了?”否则他何以显得坐立不安,背脊紧贴椅背,手足僵硬的样子。
  纳兰远笑得尴尬:“外边无事,父亲也只受了些小伤,你安心。”
  纳兰峥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再悄悄去瞧祖母与母亲的坐姿,似乎亦不十分自然。整个正堂弥漫了一股古怪的气息,一时竟无人言语,四下死寂。
  她正暗自纳闷呢,忽见一名丫鬟缓步进来,手里头捧了个玉盘,上边搁了一盏茶。奇怪的是,这名丫鬟的走姿也不大对头,仔细一看,甚至眉头微微皱起。
  她魏国公府的丫鬟何时这般不懂礼数了。
  那丫鬟恰及行至她跟前,对头的纳兰远忽然道:“峥姐儿,你离家多时,许久不曾尽孝,还不快接过了替你祖母端去?”
  纳兰峥不敢违拗,忙起身接过。却是接过一刹便忍不住步子一顿,低头瞧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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