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樱桃,绿了芭焦 第17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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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们在鸣宴楼前拍的那张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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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安洲变了一个人,鬓角长满胡子。青豆从来不知道,他也是个毛发旺盛的人。“胡子可真多,牢里不能刮胡子吗?”
  “不男人吗?”他伸手摸摸,“顾弈以前说过我不够男人。”
  他看到书温柔展颜,轻声说了句谢谢。
  就像这里不是监狱,而是咖啡店一样,傅安洲表现得很平静。
  他准确拿起其中一本,大概翻了翻,停在其中一页:“好久没看书了。最近老想到这句话,又有点记不得怎么表述了。可能喝酒真的伤脑子。”他指尖停在一句划线的句子上,将书反向,推到她手边,“‘哲学的任务是教会我们在愿望碰到现实的顽固之壁时,以最软的方式着陆’。程青豆,现在是我最解脱的日子。”
  终于轮到方家欠他的了。
  “很好啊!我大哥说,哪里都是修行。”青豆漾开酒窝,“对了,你好久都不戴眼镜了。”
  他摸摸鼻梁:“是吗?”
  “上次在上海我就想问你了,不戴眼镜看得清吗?”
  傅安洲说:“看不清。”他嘴角含笑,语气笃定,像在说“当然看得清”。
  青豆噗嗤一乐:“那你懂我的感受吧,我每次看你就像你不戴眼镜看这个世界。”
  他目光落向文字,细细咀嚼,又释然地抬起眼:“那我看你......你们,就像戴上眼镜看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本章背景音乐:《萍聚》
  第128章 1999·夏(完) ◇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2◎
  对傅安洲来说, 人间最常见的友情、爱情、亲情都太像哲学了。掰不明白。
  过去,他以为哲学是他精神上最柔软的着陆地,到了牢里,他发现不是的, 屏蔽掉一切, 才有酣甜的梦乡。经历一段疯狂的失败自救, 数月无法入眠,终于手铐铐上, 心知无望, 他如释重负,倒在牢监, 睡得被人抽醒。
  他忘了上一次这样好睡是什么时候了?
  过去,他和他们睡在膈人的台球桌上, 冻得哆嗦,也能一夜好梦。
  什么时候开始, 他鼻尖呼出的不是烟雾就是酒气, 脑子里全是钱响、骰子和音乐。
  方源入狱, 98年2月判了无期徒刑。南城政商大地震, 一锅端了的除了口口, 还有鸣宴楼的赵老板。他们曾低价拿到新地皮,大肆宣传, 热炒高端住房。可盖到一半, 著名南城雅苑成了块烂尾楼。
  包括冯世鹏,手上的项目也取消了, 前期投入全打水漂。
  而安清辞在另一种程度上解脱。
  她不是没有跌到过的人。也许这桩粉饰美好的婚姻里她一直不顺, 当大难真的来临, 她仿佛操练过一切, 就算房子封条、账户被冻,她也早在友人那里藏好另一条生路。
  她会见傅安洲那天,早已买好机票,带子语去美国。她跪在地上对他说,妈对不起你。
  那一刻,傅安洲原谅了入狱后她从没来见他的事儿。
  他想,可能是安清辞无法面对他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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