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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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佑目光掠过面皮一紧的重岚,深深地瞧了他一眼:“就依厂公说的办吧。”她说完之后,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神情恹恹的,似乎不想多言,直接就往何府备好的马车上走了过去。
  何长明犹豫了一下,对着薛元拱了拱手,留他在原地处理那两人,自己快步追了上去,见她步伐有些踉跄,探手想扶她,却被她侧身避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何长明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想到京里的传闻,心头一动,小心探问道:“监军好似和厂公关系颇好?”
  姜佑并不言语,顿了半晌才道:“原来是如此,现在...”她似乎是叹了声:“未必了。”
  何长明见她神情疲倦,似乎不想说话,便也识趣地住了嘴,目送她上了马车,他在马车边犹豫一时,顿了顿才开口道:“等会儿只怕有些麻烦等着监军...”里面并没有声音传出来,何长明叹口气,摇了摇头,也不再作声。
  一行人去了往城里走,刚到了何府,就见府门外浩浩荡荡站着一群人,她掀开车帘仔细瞧了瞧,发现金陵城大半的官员竟然都整齐地站在何府外面,何老立在人堆儿里对着她无奈苦笑。
  姜佑心头有些不妙的预感,马车一停她便下了马车,那些官员见她下车,竟然神色肃然地齐齐跪下,伏在地上叩首高声道:“臣见过圣上,恭迎圣上亲临!”
  姜佑一下子沉了脸:“诸位大人这是何意?还不快快起来,冒充圣上的罪名卑职可担待不起。”
  底下跪的人一片肃然,竟然没有一人答话,过了半晌,还是金陵吏部的吏部尚书缓缓起身:“回皇上的话,臣等往京中去信问了详情,已经知道皇上‘抱恙’的缘由,太傅李向忠欺瞒我等,明知皇上做了错事儿还不规劝,实乃佞臣,请皇上及时返京,以免天下动荡,继而废除太傅李向忠,肃清朝纲,以儆效尤!”
  姜佑听他说李向忠,心知这事儿已经瞒不住了,便沉声道:“朕这么做,自有朕的道理,你领着人快快退下吧。”
  吏部尚书像是没听见一般,仍旧跪在地上,叩首高声道:“臣请皇上返京!”
  众臣跟着高声应和:“臣请皇上返京!‘
  ☆、第112章
  纵然姜佑早就见识过这帮文官牛皮糖似的德行,此时也被气得青筋直跳,但这事儿她越发火只怕越要被这起子人抓住把柄,便松了面皮,缓了神色道:“诸位一片忠心朕都知道了,但做事儿须有始有终,朕在江南道上的事儿还处理完,已经决意在金陵多逗留几日,诸位不必再劝了。”
  没想到这群人却软硬不吃,仍旧跪在地上,直梗着脖子道:“皇上,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如今江南正逢多事之秋,您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臣等就是赔上性命也担待不起啊!”他顿了声,继续道:“南边的事儿有臣等负责,皇上只需坐拥皇城,掌管天下便可!”
  姜佑冷笑道:“看来尚书是认定朕是无能之辈,凡事儿只有你们能处理好,朕要处理便处理不好了!”
  吏部尚书面色一慌:“皇上言重了,我等只是担忧皇上安慰,并无自夸之意。”他说着就一咬牙,以头触地:“既然皇上不信微臣,那臣就只能以死劝谏了!”
  姜佑最怕文官的两大杀手锏,一是当庭痛哭,能从三皇五帝哭到她父皇,二就是动辄死谏,真是劝谏起来不要命的主儿。她慌忙一抬手:“快!快把他扶起来,别让他死了!”
  吏部尚书身边还跪着好多人,当然不可能眼看着他生生撞死,手忙脚乱地把他拉起啦。她气得拍了拍轿子,叱骂道:“混账东西,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动辄寻死觅活的与那市井泼妇何异?!”
  她说完,底下的文官刚想反驳,就看见长街尽头又有一众锦衣番子簇拥着一辆马车远远走了过来。
  薛元料理完码头的事儿便往何府赶,白洁有力的手掀开车帘,目光在众人之间流转了一圈,漫声道:“这是怎么了?”
  跪在地上的一众文官对视几眼,还是吏部尚书先发了话:“薛厂公,臣等才知道皇上竟然私下了江南,如今江南正值多事之秋,圣驾实在不宜久留,还是请皇上回京吧。”虽然是同样一番意思,但跟薛元说话总归要软和多了。
  薛元微闭了闭眼:“皇上出来几个月,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姜佑听的心直往下沉,底下跪的几位文官却面色一喜,他们本还担心薛厂公帮着皇上,如今看来,他倒不像是要让皇上留下的样子。
  他抬眼瞧见她脸色难看,神色缓了缓:“不过圣驾返程,要准备的事儿也不少,皇上不如多逗留几日,等事事准备妥当了再回去。”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何府只怕是容不下了,皇上不如搬到金陵行宫住下,臣等也能放心。”
  “不用!”姜佑满面恚怒:“朕是去是留,还要你薛掌印同意不成?!”
  薛元挺拔的眉峰慢慢拧了起来,忽然转头问跪在地上的众臣:“诸位大人以为呢?”
  底下人静默了一瞬,随即齐齐俯在地上,叩首道:“臣等同意厂公所言,请皇上先住进金陵行宫,再择日启程。”
  薛元看见她脸色忽青忽白,下意识地抬手想扶住她,她像是猛然回过神一般,抬眼直直地瞧着他,愤怒之中竟还带了些惊惧,她推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金陵的行宫是当年金陵旧皇宫改建而成的,里面的宫殿陈设一应俱全,不比京中的皇宫差什么。她进去之后瞧见那与皇宫酷似的陈设摆件,心头更添烦闷,只觉得自己又被困在皇城里,一怒之下用力挥了个缠枝莲花瓷罐下去,碎瓷溅了一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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