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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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慈扯了扯师兄袖口,附耳过去说了“奇门遁甲”四字,巽方凝神思付,顷刻间就悟过来了。
  他旋即伸出隐在袖子中的手,交握住商慈的指尖,轻轻摇了摇头。
  师兄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声张,商慈有些不解,不过她也没想到这出头鸟,她本来得罪的人就够多的了,这景华山庄中处处透着怪异,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商慈也逐渐感觉到那些侍女是在监视他们,钟羿阳这一招虽高明,在这山庄主人面前未必会瞒混过去,这恶人自有天收,就不需她多操心了。
  羚婆咳嗽得声音愈加剧烈,带动着整个孱弱瘦削的身子抖动着,商慈有些担心她会咳出血来,钟羿阳状似光明磊落地站在众人中间,方才那羚婆化身朱煜指认他的一幕,商慈扪心自问若换成自己,定做不到像他这般镇静自若、丝毫马脚都未露,这个人无论是心机、自控力还是临场的反应能力,都深沉得可怕。
  结合葛三爷所说,以及朱煜自身的尿性,商慈大概能猜到整个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煜许是调戏蓝蝶不成,反碰了一鼻子灰,那毒只是看着骇人、折磨人,但并不致命,而钟羿阳自那天在众人面前被朱煜嘲讽后就心有怨气,恰见朱煜从那蓝蝶屋里出来,身上隐有红斑点点,似是中了毒,他躲在花架的的后面,又看见葛三爷与朱煜碰面的场景,于是便起了杀人嫁祸的心思。有葛三爷这个人证,还有朱煜身上的红斑作为物证,还有比这个更好的时机么?
  至于羚婆,商慈不知道她是真的通了灵还是擅长模仿他人神态的老戏骨,毕竟让鬼魂附身指认凶手这种事太过耸人听闻,但如果是装出来的,那么羚婆所饮下粉末上所带的那团黑雾,又作何解释?既有气团存在,就说明那些粉末具有寻常物品所没有的能量。
  众人没法解释有人进出朱煜的屋子却没有人发现这点,因为当时除了葛三爷和李贽,其余人都各自呆在房间里,都没有不在场的证明,钟羿阳这招是“怀疑我?那老子把你们都拉下水”,由此,没人再出声了。
  没过多久,山庄的家丁闻声赶到,抬走了那具血淋淋的尸体。
  事发这么久才来收尸,不知在旁边看了多久的好戏,将众人的反应尽收了眼底,才佯装慌忙的赶到,商慈在心中腹诽。
  有碍观瞻的尸体被搬走,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渐渐回归了原本的状态,葛三爷继续扯着李贽理论,一副不把东西交出来就和他没完的架势,悟德、朗达姆和羚婆三人各自回了房间。
  从方才示意她不要出声起,巽方就一直没松开她的手,在众人散去之时,牵着她往自己屋子走去。
  商慈知道他是有话要交代,径直跟着他走了,全然没注意到,流光看见二人交握的手后,睫羽微垂,眼底滑过黯然之色。
  更没注意到,在角落处有一双秋水流盼的凤眸,一直追随着他们,尤其是触及到巽方时,闪烁着饶有兴味的亮光,直到他二人消失在拐角,才依依不舍地收了回来。
  *
  月渺星稀,雾霭沉沉,天地间一片朦胧暮色。
  此时此刻,景华山庄的高墙外,在夜色与树荫的掩护下,一老一小两个鬼祟的身影正奋力攀着墙头。
  小的用双手托着老的一只脚,一边环顾着周围的动静,一边有些着急地压低声问:“师父怎么样,上去了没?”
  上方晃晃悠悠地飘来埋怨声:“哎呀,还差一点,你这小子,再使点力啊!”
  庚明深深吸了一口气,抱紧了怀中那只脚,咬紧后槽牙,憋红了脸,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往上一抛——
  上方咿咿呀呀的声音消失了,头顶的阴影也消失了,紧接着墙的那头,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声响。
  重响过后墙那头一点动静也没有,四周静悄悄的,只余呜呜的风声,庚明咽了咽唾沫,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忐忑地问:“师父,您没事吧?”
  对面隐约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呻-吟,气息虚弱:“疼、疼……没轻没重的小兔崽子,为师的腰啊……”
  没过多久,对面传来窸窣的声响,紧接着从墙头上垂下来一根麻绳,庚明扯了扯绳子,确定其很结实后,在腕间绕了两圈,两腿蹬墙,蹭蹭三下两下便翻过了墙头。
  轻而易举地落了地,庚明觑到师父沾着灰土、面色不善的脸,连忙上去讨好地帮他拍打着衣袍上的灰,趁他开骂前,迅速转移了话题:“这…这山庄也忒大了些,也不知小师妹和师兄到底住在哪个院落。”
  青衫老者一手被徒弟搀着,一手扶着后腰,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望着前方蜿蜒的廊亭檐角,有些自得又有些无奈:“能不大么,这可是皇帝的别宫,想当年,为师伴驾的时候没少在这儿住过……还是一间间找吧。”
  *
  “今晚,我们就离开这里。”
  回到屋中,巽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旋即坐下来,给商慈倒着茶,补充道:“算算日子,师父他们也该到了。”
  “师父?”商慈眼中闪过惊喜之色,“他们也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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