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纺线(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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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吃什么她吃什么。”
  “小葡萄要窝尿尿拉粑粑怎么办?”
  “她会憋着。”
  “不穿衣服会冷。”
  “妈妈穿就行。”
  “她怎么不出声?”
  “真出声你妈我得吓死。”
  天马行空的日子漫长又美好。小磨人精长得快,三岁后面就开始抽条,今冬第一次霜降,毛衣毛裤短一截,还是去年卷大半个裤腿穿的。没料到孩子长得这么快,今年还没来得及织新的,去年纺得线余下都送给小石榴了,毕竟她家两个孩子,用得多。
  可能是这里曾经交通闭塞,尽管村里没几户人家,但民间传统器械倒不少,就是经年已久,毁了坏了。白络懂一些翻修,尤其是木工,也是花了好久才将老物件还原八九。这辆纺车就是去年修的,根据父亲记录的纺线所闻,也摸索出它具体的使用方法。
  纺线要用棉花,先取大约手指粗三四十来公分的木棍,将棉絮滚出中空的长条,即捻子,切记要多擀几下,滚得稍微紧实些。然后捻搓出一头线,卷在纺车一边的锥形木棍尖端,一只手拉着捻子,另一只手控制纺车的花轮手柄,花轮带动上面的绳子使锥形木棍匀速转动,拉着捻子的那只手就可以捏着出线的部位前后拉扯,让棉线收紧缠绕。纺线考验双手合作,新手操作至少要练习两三天才能逐渐上手。如果没有纺车或者觉得操作困难,还可以自行制作简易的纺锤,纺线原理和上面一样,只是纺线速度慢且粗细不均。
  棉花纺成线,这线是软的,很容易粘连在一起,不能直接用来织布织毛衣,先要浆纱。浆纱就是把棉线放在煮熟的米汤里浸泡,揉搓均匀,让米汤的粘性把棉线细密松软的纤维固定在一起。然后挤干棉线里边的水分蓬松开来晾干,再用棒槌捶打均匀,使软软的棉线变得挺括光滑不粘连。浆过的棉线套在一个小纺轮上,再用纺车倒一遍,一来紧线,二来理顺。
  成品棉线白络一般会再给它们上点色。家里留有往日积攒的染泥,花蓼的靛蓝,葡萄的紫,墨草的黑,还有拉拉秧的红。取少许染泥加入自酿米酒调成水料,再加入适当温度的水混合草木灰水搅拌均匀,密封三到五天。
  捆好的棉线先入锅煮,去浆,再放入染缸上色,染料里滚一圈后拿出晾干,让其表面染料自然氧化,反复进行上述操作,稳固着色。着好色的棉线上锅煮,漂洗晾干,便可用于编织。粗一点蓬松一点用来织毛衣,细的紧实的用来织布。织布要用到织布机,传统织布机操作复杂,组装困难,白络目前还没研究明白。而织毛衣只需两根长一点的竹签,用妈妈的手艺将一根根长线交错编织,勾出朴素的铜钱花,可爱的菠萝花,也可以只是简单的渔网针。
  初雪很快降临,大地裹上银装。树屋里的反季蔬菜种得很成功,令寒冷的冬季也能偶尔食到美味。当然也有些不怕冻的,比如白菜大青菜,比如胡萝卜,经历霜雪过后反而更加清甜。
  天寒,去年没来得急的皮草帽和披风今年给孩子们用上,白络还用毛线打了手套袜子,小崽子们精力旺盛,在院前院后把积雪踩的咕吱咕吱响。因为妈妈叮嘱过不能把手套弄湿,三个孩子光着手玩雪,冻得通红。
  “妈妈去干啥?”
  看到白络挎着篮子要出门,七崽吧嗒吧嗒跑过去抱住妈妈一只腿,冻得通红的小手往白络下衣摆钻。
  “冷了吧,来,”蹲下身子把崽的小手圈到手心,捧到嘴边哈气,“妈妈给你呼呼。”
  妹宝被齐案眉带回屋烤火,安安跟着七崽后面。
  “来,安安也过来,姨姨也给呼呼。”
  呼完了给她俩把手套戴上,两只小胖球非要跟着白络去地里摘菜。白茫茫的雪地里,大人在前面踩出一个个鞋印,小崽子们踩着大人的鞋印,一边拈花惹草,虽然拈的是雪花,一边企鹅步子慢慢地挪。
  午后,雪停了。彭媛带着小石榴打猎回来,拎着两只野兔在门口抖雪。
  “捅着野猪窝了,差点连人带狗被拱了。”
  两人用玩笑的语气诉说上山打猎的惊魂,被齐案眉迎着到火塘。妹宝刚才哭过,闹觉呢,看到妈妈回来了,小嘴又一瘪,娇滴滴地哭,彭媛把身上烤热了立马给她抱起来哄。
  “安安呢?”小石榴问。
  “炕上和她姐玩呢。”
  “没惹事吧?”
  “乖着呢,还知道帮我提菜。”白络给她俩盛饭,碗口冒着热气,砂锅里热着腊肉炖白菜。
  “窝点咱俩记着呢,周围下了好几个套,明早再去看。”
  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年节了,虽然早就忘了平闰,日子安稳了,就想着要大家在一起过过节日。年前猎些小野货和野猪,到过年便有的新鲜肉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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