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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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便好。”卓印清回答道。
  因着卓印清病中有忌口,所以饭菜以药膳居多,品相可口,让人食指大动。
  蒙叔为两人递了饭便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了卓印清俞云双二人,虽时不时有竹箸与瓷盘相触的轻响传来,却还是显得有些冷清。
  俞云双出自内宫之中,自幼便被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熏陶着,只是她出宫之后率兵出征,久经沙场的经历,让她对于这些以精致为名的束缚看淡了许多。
  忆起今日遇见的一件有趣的事情,俞云双说与卓印清听道:“你可还记得窦皇后的父亲窦仁?今日上朝的路上,窦仁的官轿与季正元的在道口遇上了,两人谁都不想让,僵持了许久,将后面的人堵了条长龙。最后眼瞅着马上要点卯了,季正元也急了,直接命轿夫撞翻了窦仁的官轿,头也不回地就向宫门口冲,留下窦仁在原地一面扶轿子,一面将他里里外外骂了个通透。”
  虽说谦让是礼节与德行的体现,但是如今季窦二人互为死对头,谁看谁都不顺眼,若是其中一人让了另外一人,那就等于在示弱,必然会在朝堂上抬不起头来。
  这件事情算得上是丑闻一桩,在平常,卓印清必然能饶有兴趣地与俞云双聊上个半晌不停歇,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的卓印清有些沉闷,闻言便只是淡淡一笑,道:“季正元专横跋扈,必然有自食其果的一天。”
  “确实不远了。”俞云双道,本想将自己近日的布局说与他听,但一想到楚老先生千叮咛万嘱咐的那句莫要让阁主思虑过甚,还是停了口,又开始绞尽脑汁想其他轻松的话题。
  卓印清却并没有让她继续想下去,为她布了一筷子菜之后,卓印清将竹箸放了下来,唤她:“云双。”
  俞云双方向口中递了一口菜,不好开口,便抬起头来对他眨了眨眼,示意她在听。
  卓印清以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晦暗难明,宛如一片沉寂的深渊,其间有挣扎的神色在翻腾,却怎么都浮不出水面。
  俞云双本就觉得今日的他有些不对劲,如今这样的感觉愈发地明显,只是因着不知道这是因何而起,便只能秉着呼吸,面带疑惑凝视着他。
  卓印清收回了手,却低声轻道了一句:“对不起。”
  这回轮到俞云双怔了神。好端端的,道歉做什么?
  卓印清下一句话便回答了她的疑惑:“我知你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他的语调十分缓慢仿佛每说一句都要花费极大的气力,“只是我无法给你了。”
  俞云双没想到他对不起后面会突然引出这样的话来,饶是一向沉稳有度,她也不禁露出错愕之色来:“你说什么?”
  卓印清自嘲一笑:“我说你我二人至今没有子嗣,错在我,我的身体……不允许我有子嗣,是我连累了你。”
  见俞云双的神色惊疑不定,卓印清阖了阖眼眸,面上的神色是寡淡的,却无端让人觉得他在难过:“前些日子楚老先生替我把了脉,我才得知此事。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索应该如何将它说与你听,然后我发现自己不仅说不出口,而且也不想说出口。我有千万种方法将你瞒住,但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样对你来说并不公平。”
  俞云双已经缓过神来,鬓角处还存留着他带来的感触,她却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亦或者说这一切太认真,让她不敢去相信。
  将食指抵在唇上,俞云双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只凝望着他轻声问道:“你身体不好我是一直知道,但……你的意思是,没有任何希望么?”
  除非五觉散有药可解。
  只是到了如今自己身上的毒已经发作至第三重,而五觉散长什么样子,这世间是否真的有五觉散的解药存在都未可知,他又怎么敢向她妄言。
  有时候希望越大,破灭的时候摔下来得就越惨,更何况这事无论怎么看都希望渺茫。
  卓印清沉默。
  俞云双的手其实是有些颤抖的,待到卓印清握着她的手腕,坚定而温柔地将她的手扣回到桌案上时,她才看到自己的食指上面留下了一排排深浅的齿痕。
  “莫要打断我下面要说的话。”卓印清认真道,“就像我方才说的,我的勇气并不多,我怕这话停了,我的私心又会冒出来作祟,到时候就不想放你走了。”
  他的声音依旧温润琅然,可每一个字音都深深敲击着耳膜,带来强烈的刺痛感。
  “我想与你说说三年之约。”
  ☆、第116章
  俞云双没想过卓印清会以这样方式开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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