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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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恐所能承受的最体面的社交方式就是群发姗姗来迟的新年祝福。即使现在已经大年初一的中午了。
  她编辑完信息,照样躺在床上。不用想就知道接下来的每一餐饭都是昨晚的剩饭。与其吃饭,还不如彻底摆烂。
  闭眼放空十分钟后她认命起床,饥饿的肉体不允许她继续进行灵魂休整。
  果不其然,煎饺配杂烩,一顿饭就这么打发了。
  “这个小品昨晚怎么没看到呀?”王君利问。
  CCTV1车轮战播放春晚,即使无趣至极,家里两个老年人坚持开着电视当背景音乐。
  “播得晚,你俩都睡了。”谢源源抬头瞟了一眼电视。
  “奥,讲的啥,我前面没看,现在有点看不明白。”
  什么?讲的什么?她怎么知道啊?昨晚播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和孟松雨厮混了,做爱的间隙隐隐约约记得这几个演员从观众席里跑上台。可那时候她的心思哪在电视上啊?
  “我,我不记得了。”她咽掉嘴里的饺子,觉得这个解释好没说服力,又补上一句,“这么没意思的东西,谁记得呀?”
  王君利蹬她一眼,“老孟第一次在咱家过年,我跟你爸困得不行就算了,你是怎么照顾人的?我看你睡着了吧,昨晚肯定连人在不在咱家都不知道!”
  谢源源实在反驳不了,索性闭嘴吃饭。
  “年龄这么大了,还不懂社交。同事聚会你天天推,朋友叫你出去玩你也不愿意去。以后工作晋升怎么办?这些都是人脉啊。”她看女儿闷头吃饭,更来气了。毫不顾忌这大过年的不能骂孩子,就这么数落起谢源源来。
  “一会我和你爸要去你大姑家拜年,反正你也不想跟着,自己在家呆着吧。”
  谢源源把吃完的盘子端进厨房,洗干净放在沥水架上,又坐回餐桌发呆。
  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刚好留足了空间让她静一静。
  大学在外地,和父母一起度过的时间骤然缩水成前十八年的四分之一,矛盾被距离磨平,她只会把开心的事情将给父母听。
  直到大学毕业。
  在那之前谢源源不是没和王君利吵过架,高中叛逆的时候更是双方气得食不下咽,但成年以后她妈很少这样找过她麻烦。
  这两年大家心照不宣地回避大四那年发生的事情,父母无底线的迁就使得她一度怀疑,那些痛苦是不是真实存在过。
  她遗忘了遍布脸颊的泪痕,遗忘了失眠到天亮的夜晚。
  于是她麻木地接受了一切,并且欺骗自己,她就是得过且过的人。
  可伤疤分明存在。即使小心翼翼地呵护,当它被重新撕开的那一刹那,狰狞的肉芽会告诉她,那段痛苦是真实发生过的。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把她从回忆拉回现实。
  开门发现是孟松雨。
  “你怎么来了?”谢源源问他。
  “昨天装鱼汤的碗我没拿回去,刚好现在有空,就过来取一下。”
  奥,原来不是想见我,谢源源腹诽。“我给你拿,等会儿。”
  孟松雨以为她家没人,抱着尝试的心态敲的门。没想到谢源源在家,还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在她找碗的间隙,孟松雨问,“今天怎么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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