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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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内虽然对飞燕有些好感,可是她自从来到宣鸣身边,便是白纸一张,任凭身边之人挥毫泼墨,心内对于齐朝皇室也是同仇敌忾,想到此处,便倔强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什么公主,我叫萱草,你快放了我,不然我的主子是不会饶了你的!”
  飞燕百味杂陈地望着这个一脸戒备的少女,嘴里却是淡淡道:“你本是金枝玉叶,出至普天下最尊贵的人家,没有人能当得起你的主子……”
  说完,她摸了摸安庆的头发,站起身来,拖拽着凤尾长裙快步走了出去。
  跟随在飞燕身后的宝珠疾步跟上,微微抬头瞟了一眼皇后的脸色,竟是不多见了怒气外漏。
  飞燕的确是动了真气。晋王宣鸣此招真是直直刺中了大齐皇室的命门。还有什么比教唆皇帝的亲妹敌视皇室要来得讽刺的?可是他究竟是施了什法子,竟然让安庆对于霍家如此敌视?想起方才霍郎震惊的样子,飞燕便是替他隐隐心疼。
  该是如何才能让安庆重新恢复记忆呢?当她走到独坐在宫中龙椅之上的霍尊霆时,心内也是有些茫然,只能语道:“安庆到底是回来了,其他的也都好说了,想来她总是会恢复记忆的……”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龙椅前,此间无人,宫人们都在外殿候着,飞燕干脆拖拽着长裙席地坐在台阶上,将脸贴在霍郎放在膝盖处的大手之上。
  绵软的肌肤磨蹭着霍尊霆的大掌,让沉思中的皇帝略略拉回了些心神,他看到飞燕席地坐在台阶上,不由得眉头一皱,手腕翻转间便将她拉起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人前倒是又有些母仪天下的气势,可是私底下怎么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这般的不注意身子。青石地板那么冰凉便坐在其上,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子还需要调息将养吗?
  因着生玄儿难产的缘故,霍尊霆觉得这生产竟是比上战场还要凶险百倍。一时间竟是不敢让飞燕再有身孕,一时间,齐宫里的羊肠耗费得甚多。只盼着燕儿的身子再壮实些,才可继续绵延龙子。
  飞燕偎依在霍尊霆的怀里,静静地聆听着他的的心跳,等待着他自己平复心情。
  霍尊霆沉默良久,再抬起头时,脸上的阴郁还是未散,不过却语调平静:“既然父王依然宣布霍家的二公主早夭,那么她不愿做霍家人便随了她,离开这深宫中,对一个女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担着霍家女儿的名头也是负担。有朕在,总是不会叫她吃苦……可是若她一心向着那妖孽宣鸣,休怪朕不念兄妹之情……
  飞燕心中也是猜测着宣鸣是否故意利用安庆公主来霍乱皇室,可是没有想到霍尊霆竟是早已远远想到了若是安庆一味执迷不悟,那么他该如何处置这亲妹了……
  他的回答简明扼要,内里的深意却是让人忍不住打了寒战。这是身居上位者应有的铁腕冷血,可是飞燕听了心内却还是有些不适应,同时又是深切领悟到了沈后为何当初如此放心不下,甚至肯放下高傲的自尊,来刻意示好自己。
  飞燕想到这里,看着拉着自己的手,却面色阴沉,合眼而坐的男子,又是暗自叹了一口气,就算仙逝的太后与骁王再不亲近,也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如何的性情吧?知子莫若母,岂会没有想到霍家男人的冷血。她或许不知安庆竟是会失忆,但也终究放心不下自己的二子,只能期盼着未来的家嫂能将霍家男儿冷硬的心肠化作一池柔水,能多体恤照顾离家多时的小女儿。
  看着霍郎如山石一般坚毅的侧脸,飞燕终于体会到霍家媳妇的难做了……婆婆虽然已经离去,可是她怎么能辜负沈太后身前的最后一桩心愿呢?
  大齐的深宫,因为这失踪多年的小公主而搅乱得翻江倒海。
  深宫之外的京郊一户农庄庭院里,也是不大太平的。
  邱天被震怒的宣鸣一掌击倒了。可是就算如此,他也是丝毫不后悔“送走”萱草之举。若不是想到萱草在晋王的心中已然是占据了极重要的位置,他其实是很想一了百了,一剑斩了那来历不明的少女的。
  可是若是她真死了,只怕宣王是再也忘不了她的。
  以前那个厚颜无耻,游走在晋王与先帝之间的女人不也是如此吗?不过是个有些心机的女人罢了,仗着几分姿色便是主动在宫宴上勾引先皇,又假惺惺跑到晋王的面前摆出一副被迫入宫的可怜状,还真是像将前朝有权势的男子一网打尽。待得大梁覆灭,又是迫不及待地勾引那刚刚入京,泥腿尚未洗刷干净的霍允。
  他常年匿身于京城收集情报,自然知道的要比晋王详实得多,只是当时那女子没有斗得过大齐的皇后,已经一命呜呼被沉入潭水,而晋王也是因着这点原因一扫以往闲云野鹤般的懒散,终于肯拿出宣家唯一继承者的气势,意图重整河山。他也是乐得其见,自然更是不会告知详情了。
  所以,有了这前车之鉴,邱天更是不会要了这萱草的性命。因为比起那个女子身死,让晋王彻底对那女人心死才是上上之选。
  想到这,邱天从地上爬起,跪在宣鸣的面前道:“若是晋王心里有气,就是打死了邱天,也是应当应分,可是晋王可知,那个萱草究竟是谁家的孩子?”
  宣鸣微微眯起了眼,修长而美好的手指慢慢紧握,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有对萱草的身世产生怀疑,可是多方打探无果后,他也不再去一味追究,毕竟精心娇养了这么久,那个当年昏迷在货担里,一脸懵懂无知的小女娃,早已经变成了他的萱草了。
  五年的时间,点点滴滴的积累,早已经不知不觉地将这萱草视为自己理所当然的人,至于她的出身,他竟是不想也不愿再知道了。
  但是现在,萱草被齐朝的官兵带走,就算是千万个不想,宣鸣还是要问,只能紧紧地抿着唇,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霾,冷声问道:“她是谁家的孩子?”
  邱天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他刚刚打探到的消息:“当时她登上的马车直奔了大齐的皇宫,因着宫里戒备森严,就算小的安插的眼线也是不能接近宫闱,但是……多方打听,还是打探到当天内侍监送了许多物品去了观月宫……那观月宫已经闲置了多年,是那霍允的二公主安庆的寝宫……而那安庆……是六年前夭折的……与晋王您捡拾到萱草的日子正好契合……”
  话点到这里便是够了,一时间,宣鸣立时想到了卫宣氏当时眼望货担子时那焦虑的眼神,还有萱草举手投足间露出的非同一般的贵气……
  许多想不通之处,顿时全都明了得一清二楚了。宣鸣的指甲已经狠狠地陷进了自己的掌心,如今不明之处便只剩下一点了,那就是——大齐的安庆公主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这么多年了,小小年纪却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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