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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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圣上怎能会成了这副模样?”带头的老臣出身质问。
  沈后亦是一脸悲切言道:“……现在这屋子里的都是忠心于皇上的老臣,倒是不必遮掩,都是圣上新近宠幸那慧贵妃惹得祸事。本宫病沉,咳咳……愈加没有精神头儿,这协理六宫与伺候皇上的事情,便是都托付给了慧贵妃……原想她是个稳重的,可是谁知到底是年轻,贪图着床第间的胡闹,竟是私下请了术士,给皇上炼制了什么“逍遥丸”,皇上初时吃了倒是龙马精神,可是后来便又不济了……本宫也是没有尽了这六宫之主的责任……咳咳……便是任凭那慧贵妃恃宠而肆无忌惮,竟是将皇上搞得……听御医说,皇上病发前是刚翻了慧贵妃的牌子,上了慧贵妃的秀床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这是虎狼之药激起的……‘马上风’……”
  此话一出,众位兴师问罪的臣子们个个面露尴尬之色。
  霍允好色乃是满朝皆知之事,那慧贵妃私下炼制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也是有风有影的。一时间沈后这么说倒是无懈可击。
  可是领头的老臣还是不死心,接着问道:可否请慧贵妃前来讲明这皇帝病发时……”
  还没等臣子说完,沈后犹在悲切的脸已经阴沉下来了:“过来跟你们这帮老骨头棒子说些个什么?还是没听明白吗?那狐媚一味荒淫掏空了圣上的龙体,若是传扬出去是要全天下的人都来耻笑我当当大齐的国君吗?
  你们这帮子老臣平日里一副忠君的模样,个个都是贤臣比干,心有七窍一般的贤良,圣上最近广纳后宫,一味宠幸着这些个心术不正的女子,怎么不见你们冒死直谏?如今圣上得了这么个腌臜难言的顽疾,你们倒是都大义凌然跑到本宫面前装那贤臣的德行了!是欺负本宫的男人倒下了,要你们来逞威风吗?
  说到这,沈后用手里的巾帕擦拭着眼泪,接着哽咽道:“本宫的丈夫原是天下第一等的武将,骑马射箭无一不精,身强体壮本可百年……只因着本宫病重,一时照顾不周,就被害成这般的模样……咳咳……本宫岂是会留了那妲己转世一般的贱人?早已经命宫人取了三尺的白绫,将她赐死与宗庙祠堂之前,向霍家的列祖列宗以死谢罪!你们有谁要问她,自己回到家中取了结实的绳子,便也吊在房梁上,追到地府里去问那贱人去吧!”
  说这话时,沈后一扫病容,两只眼冒出的都是怨毒的精光。新野妇人骨子里的彪悍显露无疑,这些老臣里有许多都是新野出身,当年没少在霍家吃酒,品尝着这位霍家大嫂亲自下厨烹制的菜肴,自然也见识过她将霍允骂得头都抬不起来的“飒爽英姿”。
  现在,这昔日的大嫂,当今的皇后,突然冲着他们发难,言语刻薄犀利,却又滴水不漏,尖利的嗓门哪里是他们能够招架得住的?当下便被骂足了一盏茶的功夫,灰溜溜地出了皇上的寝宫。
  这帮子老臣被沈后骂得狗血淋头,碍着皇上得的是“马上风“也是不好再发难,而朝中的那些个前朝的老臣更是明哲保身,不会多言多语了。
  说到底,大齐乃新朝,根基本就不稳固。想要出个铁颈头撞金銮殿柱子的忠臣,也是得需个数十载的培养。在前朝的臣子眼里,就算那皇帝霍允不也是犯上作乱起的家吗?如今就算是儿子反了老子,也不是他们这些历劫数载的遗老们能干预得来了的。那悬空了的龙椅,注定是要强者才能坐稳不是?
  沈后虽然伤心于太子突然剃尽青丝,但是莅临早朝,垂怜替着圣上暂理朝政时,脸上却是波澜不兴。将太子突然出家之事轻描淡写一番,倒是提起了另外一桩喜事——沈后生病期间,骁王府下堂妾尉迟氏尽心侍奉于凤架之前。堪称齐朝贤妇表率,特下圣旨命尉迟氏重新归府,册封为骁王正妃,赐封号雅玉。
  其实,皇上病重这个时节,并不是宣布喜事的大好时机,但是此时匆忙下诏实在是因为飞燕腹内的孩子有些等不得了。
  第188章
  如今朝堂之上,政局倒是日渐明朗。国君与储君一同不再早朝,位列于文武百官之前的乃是大齐的二皇子。
  只是那骁王平日里就波澜不兴的脸,现在愈加难以预测,如今这局面已然是他稳操胜券,可是那如刀刻一般俊美的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的情感起伏,让人愈加不敢亲近。
  骁王在朝堂上的威严,从来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军功与能力换得的,大齐半壁江山乃骁王所得并非浪得虚名,站在百官之首的男子就算没有父荫庇佑也是稳立不倒的,所以现在虽然皇帝病得诡异,却是无人敢当面质疑骁王。
  尉迟氏得封,尉迟敬贤自然是首先出列替家姐写过隆恩。如今他在工部做得甚是稳扎稳打,已经官至二品,前途不可限量,尉迟侯府的光景再不是几年之前无品无阶的落败了,出一门女子成为王府正妃,倒也勉强说得过去,毕竟骁王尚未册封太子,所迎娶的也不是未来的皇后,身份上的考量自然少了几分。
  再说那尉迟氏当初被休离的理由也实在荒诞,“食果未去果核”算是哪门子理由?看上去倒像是夫妻一时口角赌气才被驱赶出府门的。如今尉迟氏在皇后的面前讨得了欢心,由皇后做主,以正室的身份得以重新归府,可真是因祸得福,让满京城的妾室侧妃们羡慕不已。恨不得挑个大些的果核,也噎了自家的老爷,得此奇遇!
  只是礼部却是左右犯难,简直操碎了心胆。如今储君之位空悬,皇帝共有六子,除了皇后所出的三子外,还有慧贵妃所出的一子和宫里嫔妃所出的另外两子,最小的那个还是上个月才落地的。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储君之位除了骁王再无合适的人选,。
  可是骁王竟是不急,如今手握朝堂重权,却是并没有急着称帝,依然按部就班做着自己应尽之事,这般的气定神闲,一下子粉碎了之前众人猜测的骁王必将趁着此时篡权上位的谣传。
  骁王虽然不急着为自己正名,但是迎娶正妃的仪式却是松缓不得。除了礼部自己从国库调拨的银两之外,骁王府还另外拨了银两过来,大概的意思是正妃的成礼万万莫因为短缺了银两而办得寒酸流于俗气,大到成礼流程,小到器具杯碗务必精致细雅,挑不出半分的错处。
  可是眼下皇帝到底是病重着,而骁王送来的章程,加上两下划归到一处的银两,这成礼的规模早已经超过了当初太子迎娶傅家千金时的规格了,这样的逾越礼制当真合适吗?
  礼部不敢妄自做主,呈报到了皇后那里,彼时国舅爷正在面前皇后,皇后听了礼部的呈报后,淡淡地语道:“今时不同往日,大齐国力日盛,这些个银两也算不得铺张,如今霍家愁絮不断,也该是要有些喜事好好冲荡一下,告诉礼部便去照着骁王的意思办,只当是给皇帝冲喜了……”
  皇后都是这般言语了,理由也甚是冠冕堂皇,礼部倒是如释重负,心内也落了底,便是依着骁王的章程紧锣密鼓地准备去了。
  待得殿内无了旁人,沈茂公微微欠身道:“皇后,不知臣方才之言,可是会考虑?”
  沈后微微抬眼看了看自家的兄长,微叹口气言道:“以前本宫一心是维系着娘家,只因着一点,当初爹娘反对本宫嫁与霍允,断了钱银供养,是兄长你背着爹娘周济于我,让我的那几个孩儿不至于因着短缺衣粮而忍饥挨饿。这般恩惠,本宫一直铭记于心,所以自入京以来也一直对你多加维护,以至于招了霍允的猜忌厌烦……”
  说到这,沈茂公连忙撩衣跪倒在地:“是臣拖累了皇后,但是如今宫中已经是在皇后您的掌控之中,骁王因着一心迎娶那尉迟氏而未及登位,皇后您还是要早作打算啊!臣早已经修书给了三皇子,让他即刻归京,只要您点下头来,臣即可联络自己的部将门生,早作安排,趁着骁王成礼时,将他拿下。只要您代传圣旨,将龙位传给三皇子,到时他一定会铭记我沈家的大恩,才可让我沈家立于齐朝不倒啊!而且皇后,你可要想一想,三皇子到底是跟您亲近些的,您的话他不能不听,可是那骁王……您的话,他可是会真的入耳?”
  沈后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将自己手里的佛珠砸在自家兄长脸上的冲动,只是那声音愈加阴冷:“大哥考虑的倒是周详,可是你只考虑了沈家,可曾考虑了本宫的儿女?如今那太子还被囚在云龙寺,被迫剃度出了家,但是总算是保全了性命,难道本宫剩下的两个儿子又要争抢得你死我活吗?大哥,你也是有些贪了……在朝经营了这么久,本宫都看透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老二不是他的老子,如今沈家若是协助他顺利登基,便是立下赫赫不朽的功劳。他是个念情之人,必不会薄待沈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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