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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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青灯前,长夜里依旧垂眉敛目的佛陀,这女人突然觉得冷的可怕。
  孔二老爷,人越到中年,欲念越重。
  她今年也刚刚到四十,也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为什么他妻妾成群,她就要一个人孤冷冷地对着青灯古佛?
  万而此时的窗外夜色深,似乎一切都能隐没了。
  这时候,外面的婆子开始通报:“夫人,张姨娘来拜遏。”
  张若华垂头看着鞋尖,听见与白天不同的孔二夫人的喝骂声:“谁要你们多唇舌通报?除了李婆子,其他人都滚下去!”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孔罗氏的心腹,张若华在她们的监视下走进了孔罗氏佛堂的门里。
  孔罗氏坐在已经被帷账遮住的佛像跟下,白而丰满的脸上涨红起来,怒瞪着低头走进来的张若华,从鼻孔里喷出气来:“还要我帮你脱嘛!”
  张若华抬头看了她一眼,却还是平静地褪下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她的躯体遍布伤痕,她昂着头,没有看孔罗氏一眼。
  孔罗氏看到她身上那些伤痕,拿手碰了碰:“老爷……哈,老爷就这么喜欢这些年轻的躯体?”她故意地问:“老爷,怎么样?”
  张若华平静地顺从道:“夫人,老爷,早就老了。”
  孔罗氏听了,先是报复了孔二老爷似地快慰狂笑了一阵,却又随后愤怒地尖叫起来:“谁许你说他!谁许你这个贱人诽谤老爷!”
  张若华早就习惯了孔罗氏这样的喜怒反复,因此平静地等待着。
  帷幕里的佛像似乎无言。青灯前,香火里,蜡油滴在桌上,好像是佛祖垂泪。
  一夜的折磨过去后,那个李婆子扶着张若华出来的时候,她身上又添加了一些新的血痕与青紫伤痕。李婆子有些不忍,低声说:“为大府的姬妾,就是有这样那样不能说道的苦楚。”
  今晚这样假凤虚凰的把戏,自从张若华被孔二老爷强买到孔家后,就经年发生。
  每当孔二老爷越是亲近姬妾,旷了多年的孔罗氏就越要找她们去“姊妹情深”。
  而孔二老爷不知道吗?他当然是清楚的,甚至是默许的。
  张若华却没有其他姬妾一样的绝望,她虽然很虚弱,但神智此时似乎很清明,她还是平静:“我知道。”
  时下的世家大族的后院里,磨镜之好乃是常事。
  姬妾往往是夫妻双方共同的泻欲与折磨工具。男人不但知道,还不以为恶,觉得妻妾磨镜去,妻子折磨小妾,总比妻子因常年久旷而与人私通好的多。甚至有一些人因夫妻共用一件“器具”而和睦了。
  而今的贵族因为生活富足糜烂,大都有点恶癖。而可以随手买卖的姬妾恰恰是宣泄这种癖好的最佳工具。哪怕是虐待至死,也不是多大的事。
  而这对孔氏夫妻,恰恰都喜欢在这档子事上玩些针刺鞭打的花样。
  前段时间,刚刚有一个孟姓的婢妾,因为受不了,才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就这样跳井了。据说跳井前嘴里喃喃着:“一个人,怎可受男子与女子两边同时的欺辱?”
  至今没有多少人愿意靠近那井。
  张若华走到院门边上,才听到她想听到得的东西。李婆子压低声音说:“夫人允许你明个出府去那……那个地方了。小的奉命替你开路,替你遮掩。”
  否则,一旦被发现姬妾私自出府,按逃妾算,以孔府的势力,下场就可以预见。不但逃妾倒霉,收留的人按此时的律法,也要倒霉。
  李婆子是个心底还不错的人,她提到那个地方,也露出吞了一只苍蝇似的表情:“姨娘,虽说不忘恩,但恩也有完结的时间。你何必总记着那些脏地方的腌臢人?都说戏子无情,婊……”
  张若华看她一眼,不曾动怒,竟然倒是笑了。她似乎是个从不对任何人生肮脏与生活苦难流露异色的人,仍旧只是微微笑着说:“我不觉得她们脏,也不觉得自己干净。”
  回自己院子的路上,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夜,风呼呼地吹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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