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娇俏 第3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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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褥阴湿发霉,她们俩就把正院的所有褥子拆开,捡出勉强能用的,晾晒几日后重新缝回去。多出的碎布头,洗干净后拿去做尿布倒也相宜。
  南姨打开食盒,给连翘翘盛一碗搁了瑶柱丝的白粥,再端出一盘油腻腻的烧鹅,一碗鱼羹,一叠素饼。
  二人在矮几边对坐,连翘翘见了烧鹅上泛白的油花,眉毛都不带动的,夹起来往茶水里涮一涮,照样吃下去。
  南姨看了心酸,她给连夫人做厨娘的时候,哪里好意思让夫人吃这些个?
  她咳嗽一声,悄声说:“夫人的绣品,我托外院的小厮带出去,过两日换一筐木炭回来。多攒些时候,冬日里才不至于冻着。”
  连翘翘眉心轻蹙:“那小厮……?”
  “他与我是同乡,都是宁山县人,我把东西藏在假山洞里,不会见他的面。再者说,裴大人近日不在梁都,外头那些人看咱们不惹事,也都松懈了,碍不着什么的。”
  “千万小心。”连翘翘叮嘱,“等裴大人回梁都,就再不能做了。”
  摇床里的兕子忽然哼唧起来,她还不会叫娘,只蹬着藕节似的腿,咕咕唧唧地叫着。连翘翘神色柔和,趿拉寝鞋下床,抱起兕子哄。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便是这一双儿女。不哭不闹,也不轻易害病,省了连翘翘不少心。
  等南姨换的木炭到了,梁都的天也愈发阴冷,一股股风刀片似的往骨头缝里钻,食盒从外院提到正房,早就走了热意,肉汤上浮一层凝固的油花。
  南姨总要蹲在廊下,拿煎茶的红泥炉把餐食重新加热,她塞木柴,连翘翘摇扇子,两人都熏得咳嗽连连,还苦中作乐:“炊烟袅袅的,像踏青时用篝火烤肉呢。”
  国公府外,一列骏马久久停驻。打头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身披红袍金甲,就连马鞍旁都挂一串红宝蹀躞,端的是富贵难言。
  只看衣摆的龙纹,就能知晓他的身份——南梁的小皇帝雁云岫,按雁氏宗族的辈分算,倒是雁凌霄的族侄。他被裴鹤扶上皇位前不到十岁,到今年也有十六岁了。手里没有半分权力,事事被裴鹤管束,去京郊打猎一事裴鹤却以君子六艺为由依了他的意思。
  小太监一溜烟奔回,打个千儿:“陛下,奴才去前头问了,说府里关了一家子,是奉裴太傅命令看管的人。”
  “哦?”雁云岫眯了眯眼,望向院中缕缕升起的白烟,“既是太傅的贵客,也不好过门不入,总要去瞧上一瞧。”
  太傅不在京城,小皇帝突然驾临自然无人敢拦。守在国公府的侍卫乌泱泱跪了一地,万岁声如山呼海啸。
  雁云岫呵一声,看也不曾看裴鹤的人,率一众陪他游猎的南梁勋贵子弟们,拿着黄铜钥匙,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国公府。
  乍一听正院里有年轻女子脆生生的话音,一群荒唐惯了的纨绔们互相给个眼色,均露出笑意:“还是陛下好,一选就选了个好地方。”
  雁云岫睨他一眼:“你去,把门打开。”
  那纨绔却软了膝盖,尴尬道:“陛下,这是太傅的人……咱们也就看个新鲜,您当真要去?”见雁云岫解下鞭子,嗖嗖地往地上甩,那人舔舔嘴唇,往手心吐口唾沫,哆嗦着打开院门。
  咿呀。雁云岫听到有女子惊呼,继而眼前一亮,那是位不施粉黛也极为柔媚的女子,说是殊色亦不为过。身旁的纨绔们都看直了眼,咽着唾沫。
  下一瞬,雁云岫就听到小孩儿嗷嗷大哭的声音,简直像踩了尾巴的小猪。他额头跳了跳,顿时歇了心思,背手走进院中,仿佛在御花园散步一般自如。
  连翘翘见来了一群人,不像是裴鹤的手下,再看领头那位少年一身龙纹骑装,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民女见过陛下。”她抱着兕子跪下,挡在正房门前,心里巴望着南姨照顾好犀哥儿,万万别让他哭出声。
  雁云岫笑道:“夫人认得我?”
  连翘翘屏住呼吸,垂首道:“陛下身有龙气,民女自然识得。”
  雁云岫扫一眼目光灼灼盯着连翘翘看的几个纨绔,挥手让他们退到门外,撇开外袍,大马金刀似的坐上连翘翘的摇椅,吩咐道:“煮一碗热茶。”
  连翘翘闹不明白小皇帝的意思,犹疑地说:“院中没有茶粉。”
  “没茶水吃夫人是怎么过的?”雁云岫脸皱成一团,“难不成喝水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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